一边儿汪汪汪低声叫唤,似乎在骂骂咧咧滋味不好,一边埋头猛吃,把汁儿都给舔了个干干净净。 桃花初时还当它喜欢,又给它剥了一个,结果它又汪汪汪连声叫唤,埋头给吃了。吃到最后翻起了白眼,桃花见它那痛苦样,才晓得它怕是不咋喜欢,看得她是哭笑不得,骂它傻狗子,不喜欢不吃便是,折磨自个作甚? 小虎小虎,这名儿取得,可真就是随了那人! 卫大虎拎着一衣兜拐枣回来,他把衣裳里兜着的拐枣全给倒进了背篓里,倒的时候很是小心,没敢把衣角碰到背篓里毛绒绒的果皮。 见媳妇坐在地上吃毛桃子,头发上不知何时掉了张树叶子,他伸手给捻下来:“媳妇,你瞧瞧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摘些。” 桃花三两口把手头的毛桃子吃了,她也不讲究,手指在身上擦了擦,起身拍了拍黏在屁股上的干树叶:“差不多啦,咱们下次再摘吧,待会儿还要摘些白毛桃,背篓怕是要装不下了。”说着她蹲地上便要把背篓背起来,却被卫大虎伸手摁住。 “咋了?”桃花仰头看他,时辰不早了,得赶紧去摘白毛桃好下山做午食呢,别待会儿爹都从镇上回来了,他们还没下山,回家没得午食吃,还要饿着肚子等。 “我们换换,你背我这个,被褥要轻些。”卫大虎指了指他那个大背篓,被褥挺占面积,小背篓装不下,便只能装在他的大背篓里,之前还罢,眼下桃花的背篓装满了毛桃子和拐枣,待会儿还要摘白毛桃,那重量可不轻,他咋可能叫媳妇背重的,他背轻的。 桃花蹲着没动,她不想换,他肩膀都磨破皮流了血,这才撒上金贵药粉,回头又给勒伤了,岂不是白撒了?便是不心疼药粉,她也心疼他的肩膀,昨儿来来回回扛了好几十趟,这还是她在旁边看见的,半夜他是咋把粮食扛回老屋的她都不敢想象,不累啊?男人就不累啊?她这才背多少斤,便是把背篓装满了又如何,她背篓小,顶了天也就百十来斤,咋的,她也是做惯农活长大的乡下姑娘,咋就背不动了? “你拎着皂果子就行,我自己背,我背得动。”见他还要说话,桃花拉下了脸,不高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说背得动就背得动,不换,你就背被褥。你现在帮我抬一下,我借个力。” 卫大虎晓得媳妇是心疼自己,他也心疼媳妇,夫妻俩一个蹲着一个站着,你看我我看你,都倔着。但最终还是卫大虎退了步,他单手拎起背篓,桃花便接着他的力道从地上站起来,双臂一勾,轻松把背篓背在了背上。重是真的重,可她心里很高兴,这么多果子呢,能不高兴嘛。 “累了就和我说,不要强撑着,破点皮算个啥,汉子家没这么娇贵。”卫大虎走在后头,桃花走过一次便识得路了,他时不时会伸手帮着抬一下,想减轻她的重量,但这一抬一放的,反而不好走路。 桃花烦他,不准他碰自己的背篓:“你好生走路,不要碰我的背篓,我背得动。你是没见过我挑谷子的时候,两个箩筐装的满满的,我都能挑回去。” “咋让你挑谷子?”卫大虎闻言非常没有因为媳妇能挑得起一旦谷子而开心,心里头反而不爽得很,骂道:“钱家那俩兄弟是吃鸡屎粑粑长大的吗,居然叫你挑谷子,钱家是没人了?” “抢收呢,还管谁挑谷子,巴不得赶紧把粮食从田里搂回家,都怕突然下雨。”抢收粮食那几日,真就纯看天老爷他老人家的心情,经常是艳阳天就打起干雷吓唬人,前脚大太阳后脚就下大雨的事儿时有发生,谁都不敢耽误抢收,一年到头就指望着这一两日呢。 便是钱厨子和钱大郎,因着有把子做席的手艺,钱厨子在家中一向是不咋干田里地里的农活,钱大郎是老大,便跟在他爹身后学手艺,家里的农活都是钱二郎在干,平日里也就罢了,抢收那会儿别说钱大郎,便是钱厨子都得下田去割稻子。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能偷懒的,包括孙氏,她若敢在抢收的时候缩在屋子里躲懒,赵素芬这个后婆母不收拾她,钱大郎都得拎着棍子揍得她下来床。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顶了天就是抢收的时候,实在不愿下地干活的便在家中煮饭做些轻省活儿,年轻力壮的便赶去地里忙活。桃花便是如此,平日里灶头上的活计都是她的,但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