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炉鼎里插上香,温久双手合十,虔诚地闭目默祷。 为人子女,她已经没有机会尽孝了?,只能?借此聊表心意,为父母祈求来世的福报。 “但愿来世,爹爹和阿娘能?白头偕老。” 她轻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 “心诚则灵,佛祖一定能?听到施主的祈愿的。” 一位老和尚走进殿内,冲温久一行人点?头致意。 他穿着古旧的袈裟,慈眉善目,气度非凡,尤其?是那双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深邃而清明,一切污秽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觉丹大师。”温久慌忙回礼。 老者笑眯眯道?:“阿弥陀佛,老衲只是一介苦行僧,担不?得‘大师’二字。” “大师玩笑了?,四海之内谁不?知道?您的大名?” 机会难得,小梢抢在温久前面热切地说:“大师,麻烦您算算,我家?小姐一定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对不?对?” “小梢。” 温久无奈地拉住她:“这种事问大师也没用呀。” 觉丹干瘪的嘴唇朝两边吊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神?色郁郁,想必是亲人离世所致。加之病气缠身,忧思成疾,恐怕会度过一段坎坷的时日?。” 小梢紧张地追问:“可有化?解之法?” “顺其?自然便好。” “这说了?等于没说嘛。”小梢不?满地抱怨。 温久连忙道?:“小梢,您就别?为难大师了?。” 觉丹丝毫不?在意小梢的失礼,继续说:“因果莫强求,缘分?天注定——施主,当心身边的业障。” 说完,觉丹像来时那样单手行礼,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全?程无言的宋彧,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摇着头离开?了?。 “我没有强求什么呀。” 对于觉丹最后的那句话,温久感到莫名其?妙。 “小姐别?当一回事,什么大师,我看就是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小梢本想求个心安,听了?“业障”二字,这下子更加不?安了?,愤愤不?平地说着觉丹的坏话,温久劝都劝不?住。 温久不?明白,但宋彧知道?,最后那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不?要强求吗…… 若他非要强求呢? 在少女看不?到的角度,宋彧露出森冷的笑。 出了?慈恩寺正殿,三人正准备下山时,墨发金冠的少年冲上台阶。 “岁岁!” “谢四?你怎么来了??” 虽然面上不?显,但温久心里仍一阵惊喜。 “放心不?下,来接你。” 谢怀蔺走近他们,熟稔地和宋彧打了?声招呼:“阿彧,你也在啊。” 十八岁的少年五官比以前更硬朗,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温久身上时,顷刻化?为柔情的春水。 他一身官服未褪,明显是办完事情从宫里直奔过来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温久的语气半带嗔怪,脸上却是笑着的。 谢怀蔺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天黑了?,山上凉,我带你下去。” 说完也不?等她答应,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诶、你等等。” 在佛门前被他抱起来,温久羞得面红耳赤:“快放我下来,佛祖会生气的……” “我心疼未婚妻身体受累,抱她下山怎么了??佛祖不?是以慈悲为怀吗,难道?连这都管?” 谢怀蔺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将羞得头发丝儿都泛红的少女往上颠了?颠,大笑着抱她飞步跑下台阶。 宋彧目送两人远去的背影,表情喜怒难辨,双眸幽暗得如?一潭死水。 有些事情,要加快进程了?。 - 下了?台阶,温久被谢怀蔺二话不?说地抱上马,两人慢悠悠地朝城里行进。 傍晚的山风微凉,但后背抵着的胸膛火热,所以温久一点?都不?冷,反而觉得凉丝丝的风吹拂在脸上十分?舒服。 但她也没忘记方才的事。 “谢怀蔺!” 她板起脸,没好气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你刚才也太?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