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收到他的信件吗?” 郁华枝微叹了口气,“自是有的,只说近日在北疆狩猎,得了极好的彩头,猎得一匹白狼王,便将皮毛做了大氅穿。” 原来当日沈云疆远赴北疆后,姜弥便来寻郁华枝,同她诉说了种种心事,她这才知晓姜弥早已对沈云疆已芳心暗许,因他突然前往北疆,难免伤怀, “那日我初见他之时,正是皇家秋猎,我在河边寻你不见,便胡乱走着,忽见对岸那抹孔雀蓝的身影翩然出现,他朝着我的方向拉开弓弦,我正惶然失措,便见那只箭射中了我身边不远处那只野狼的眼睛。自那时起,我便……” 郁华枝略显惊讶,“竟还有这事,你从未同我提起。” 姜弥羞涩一笑,“我当时心虚未定,不知该如何同你说。况且我知道你兄长同他交情甚好,说了怪难为情的。” 郁华枝轻叹,“你可知皇后娘娘有意为庆佳公主招他为婿?” 姜弥眼中透出几分失落,却又突转欣喜,“本来听了这茬话我是难过的,我如何能同公主抢夫婿,但他既在这个时候请旨离京,必也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的,那我便还有希望。我也同父亲母亲提了,父亲本就忠君爱国,时常把家国大义挂在嘴上,自然也十分欣赏沈家数十年如一日地守卫北疆,便当即同意了,待他回来就去讨沈家的主意,现下母亲也时常过沈府与他母亲走动……” 姜弥娇羞地低下头,“想来他是记得我的,我虽模样不如你,但长得也并不差,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总是可以的吧。” 郁华枝有些欲言又止,转念一想,若是沈云疆同姜弥一处倒也算得上是良配了,便没再说什么。 姜弥突然想道,“他既同你兄长交好,那应该会有书信往来,你帮我打探一二,也好叫我时时知道他的近况。” 郁华枝不好同姜弥说出二人的交情,难免惹她误会,况且自己对沈云疆并无男女之情,何苦说出来引她多思。便不时将沈云疆来信的内容告诉姜弥,至于未来如何,郁华枝并无法预料。 [1]出自秦观《踏莎行·郴州旅舍》 第8章 弯月皎皎 待姜弥走后,郁华枝便去觅芳亭同郁晏欢叙话,见姐姐正专心刺绣,本不愿打扰,但这桩事又实在扰人心绪,若不同人说说实在堵得慌,便踌躇着开了口, “姐姐,若你心悦之人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虽说二人之间并无逾矩,但你还是会在意的吧?” 郁晏欢鲜少见郁华枝这般模样,颇有几分愁云惨淡,便字斟句酌地言道,“若是二人并无逾矩,那也只是从前的交情,作不得数。三书六礼迎的是自己,并不是那青梅竹马,那便说明姻缘是自己的。” 郁华枝暗自思忖,“不错,若是他们命定的缘分,月老既牵了这条红线,也不会轻易被旁人破坏。倒是我痴了,这点子事也值得这般苦恼。” 看着妹妹自想通了,郁晏欢才又开始行针,正绣的是一幅掺金线彩凤纹的鸳鸯戏水双面绣,过几日便要呈送皇后娘娘以作庆佳公主出嫁添妆之礼。 皇后娘娘既已知道沈家的意思,又何苦强扭不甜的瓜。转头便寻了自己母家嫡亲哥哥的长子,生得相貌堂堂,自家孩子论起婚嫁,自然也不担心女儿受委屈。 双面绣的技法原已失传了大半,只有郁晏欢因喜刺绣,在翼州时诚心拜一位老嬷嬷为师,才得大成。下月便是庆佳公主的大婚,郁文亭自然上赶着巴结讨好,便命郁晏欢赶制这幅双面绣出来。 这礼一出手,皇后娘娘厚赏郁府,竟是压了不少人的风头。也让郁晏欢名声愈盛,近日登门求亲的人不在少数,郁文亭自然要精挑细选,择一门于自己益处最大的婚事,当然这是后话了。 郁华枝俯身细看着绣品,又见姐姐面色温和平静,便好奇道,“姐姐好生稳得住,父亲近日可正给你挑郎君呢,你竟像是半点也不放在心上。” 郁晏欢苦笑,手中针线却未停下,“我觉得好不算好,得父亲觉得好才算得数。即便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郁华枝微叹,托着香腮缓缓开口,“听闻父亲中意平阳侯府的嫡子洛玄,我待会让大哥去打听打听,你可不能就这般盲婚哑嫁。” 郁晏欢笑着摇了摇头,“父亲让我嫁谁那便嫁谁吧,反正嫁谁都一样,正如我之前所说,守好自己的心便是了。” 郁华枝闻言有些闷闷,复又去寻了郁卿川打听那洛玄的人品。今日他难得没有歇午觉,坐在桌案旁挑眉道,“我猜你是过来和我打听晏欢的亲事?” 郁华枝缓缓点头,“听闻父亲对平阳侯府的洛玄甚为满意,不知哥哥可与这人打过交道?” 郁卿川思索片刻,“自然是见过的,京中大小聚会他大多会出席,同各家公子的关系都甚是不错,瞧着为人倒是懂分寸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