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阴潮的天突然透出一点光。 那片光逐渐扩大,露出大片大片湛蓝的天空,车一路向前开,远处碧空如洗。 回家的路上,程淮一直把人抱在怀里。 冯栖元在酒店冲过澡,身上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以很幼稚的姿势面对面坐在程淮腿上,眼睛还是红肿的,不停流泪。 程淮把隔板放下来,他就立刻抱住程淮的脖子,一耸一耸地抖着肩背。 隔了一会,程淮听见一阵怪异的声音,他蹙眉,捏着冯栖元的脖颈把他的脸抬起来,竟然看见他在笑。 “在笑什么?” 冯栖元别开脸不看他,带着很浓重的鼻音嘟囔着说:“不准看我,很丑。” 程淮把他的脸掰过来,在他唇上吻一下,用目光和指腹一点点勾勒着他的眉眼,温柔道:“不丑,很好看。” 冯栖元下巴上还挂着泪,但眼睛就是忍不住要弯起来,嘴角也忍不住要勾起来。 他在程淮的嘴角亲了亲,又温顺地把头埋在程淮胸口。 “就是很开心,但我不该骗你,也不该不辞而别,刚才如果你没来,我大概就要从那——唔——” 后半句话,冯栖元无法说出口。 他的嘴被程淮的手捂住了,身体被紧紧按在怀中。 而开心什么,程淮没再问了。 他只一下一下顺着冯栖元的背,发现这才不到两周,怀里的人又瘦了,背部几乎嶙峋。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他在黑夜里问999,如果两人没竞争会怎么样? 如果上一世冯栖元没有拿走那块地会怎么样? 如果竞标成功的是领淮资本会如何? 999没有预知能力,也没有办法回答他。 但结果显而易见。 陷入丑闻风波的可能会是领淮资本,被程建晖下套破产的可能会是领淮资本,失去能力履约而失去那块地的可能会是领淮资本,而最后惨败的是程淮。 这一切可能性尽然不会是百分之百。 而冯栖元的动机,就是要让这些可能性降为零。 这一世是相同的。 命运的每条线错综复杂,这些羁绊有很种多可能,每件事看起来也有很多处理结果。 冯栖元可以告诉他,可以和他一起去对抗。 但人生就是这样,所有过程都不可逆。 一旦因为某些微小细节而错过重要的时间节点,谁也无法保证接下来的结果完全不发生改变。 就像那块至关重要的地皮,顺利拿到并且签完所有合同就能一次扳倒程家,如果错过,如果中间被程建晖挑出一点意外,领淮资本就可能永远被压在程氏脚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