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地把芦花看着,饶是年纪大些,生活阅历多,但她现在也束手无措---十多两银子已经砸进了水里,账上还有好几两欠款。回去牛家村,肯定人家要来找芦花结账的,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芦花心里也在问这一句。 她茫然地立在客栈门口,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阶下拴着她租借来的那几匹骡马,膘肥体壮,驮着六百斤的货,优哉游哉地正嚼着嘴里的草料。 牛武一直在门外负责照看这些畜生和货物,看芦花出来,她的面色如土,便知事情出了岔子,人当即也急得直搓手,担忧地目光一会儿将自己妻子看看,一会儿又将芦花看看,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芦花回身对刘桂香张了张口,“干娘,对不……” “对不起”三个字未说过口,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汹涌地溢出眼眶,滑落脸颊。 刘桂香立马将她拉进怀里,不住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不哭不哭,天无绝人之路。这些笋子不是干的么?能存放好久呢。刚才我在想,咱以后可以回回来赶集摆摊卖东西了,就卖这些笋子。赶完了枫桥镇的集,咱又去赶沙井镇的集……” 林寄眉和秦思思也从旁劝:“是啊,别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的。” “姑娘---”被命令来驱赶众人的店小二也站在门口,看芦花哭了,忍不住出声喊她道,“我瞧着那位德顺老爷不是个骗子,如果你真的跟他讲好了买卖,不如在此等他几天。” 芦花自刘桂香怀里撑起来,张着朦胧泪眼将店小二不解地看着。 店小二给她汪汪的大眼睛看得红了脸,挠挠头又道:“德顺爷很和善,小的跟他喝过几回酒。他确实是在收购笋干,还跟我抱怨过说货不好收。我跟他说乡下人的地里都种能填饱肚子的,谁专门种笋呀?他笑话我说我不懂。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不懂了?” 众人都觉得这店小二的话有点意思,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 “小二哥还知道些什么?尽管道来。”刘桂香道。 芦花听得亦有些振奋,抬起手背将眼泪水迅速抹了,隐隐期待地追问道:“小二哥,你可知道德顺爷还会回来么?或是他离开前,有没有跟你聊起过等人向他交货之类?” “这些倒没有。”店小二摇头,“不过,姑娘,德顺爷在离开前一天傍晚有个年轻小伙子来找他,两人回屋里谈了好一阵子,我还进去送了吃的喝的。转天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呢,德顺爷就结账退房,同来的那个小伙子一块儿走了。想来,他应该是临时出了急事才会提前离开的。” “小二哥,你说得可是真的?!”犹如抓住了一块浮木,芦花急需它救命。 店小二肯定道:“是真的呀。德顺爷在小店中前前后后住了有十多日,小的专门服侍他,早跟老爷子混熟了,不会记错的。所以我刚才才建议你等他几天,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芦花听罢心中略定,聚拢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刘桂香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些,问芦花道:“你打算怎么办?是在这里等那位老爷回来么?听起来那位德顺爷像是个讲信用的生意人,如果他真是因为突然有事暂时离开,那,这笔生意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秦思思在一旁道:“现在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希望就在前头了,便就等几天看看。芦花,你就到我那儿去住,我管你吃住。囡囡念了你几回,你正可以陪她玩几天。” 林寄眉也道:“货可以卸在我们院里,一两一钱都不会给你弄丢的,芦花。” 两女一句话便各自为芦花分担了些。 芦花看了看那几匹骡马背上的货,摇头道:“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现在没办法坐着干等。事情一日不解决,我一日吃睡都没法安生。德顺爷说他在安义县宝盛隆干货行做事,所以,干娘、寄眉、思思,我想直接去找他!” “你要去找他??”几个人异口同声。 “嗯。”芦花的语气更加坚决,“等不知要等几天,也不一定能等到他回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