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齐书没再回应,一张俊脸倒是黑如锅底。 芦花当他是默认了腰没受伤这事儿,喜滋滋地说:“齐书,我先帮你侧个身好方便擦洗后背哈。如果搬动你的时候弄痛了你的话,你吱个声儿,我就好把动作再放轻柔一点。你长期躺着不动,后背不经常清洗搓揉一下的话,很容易长褥疮不说,背部肌肉还可能因为长时间压着而僵硬坏死。” 说罢,芦花先将掀开的那床被褥折叠成豆腐块预备垫在郁齐书背后,然后她侧坐上床,身体挨着郁齐书紧紧靠着,一手费力地将郁齐书的半边身子朝床里头推动,一手撑着床单借力使力。 却,翻动郁齐书后,她看见明黄色的丝锻床单上有一大团深色的污迹,就在郁齐书躺过的地方。 这是……汗水濡湿的么? 芦花伸手又摁又摸,床单下面,入手的垫絮也有明显湿润的感觉。 他何时出了这么多的汗水?竟把垫絮也打湿了。 芦花正自疑惑,很快,她闻到了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尿骚味儿。 心思微动。 郁齐书一直躺在这里,热气烘着,他才翻身,气味儿便散开了。 芦花低头弓身凑近了些,用鼻子使劲儿嗅了嗅,果然…… 确信无疑了。 这棉花包做得不太厚,最多容纳两泡尿。想来可能是因为布包里面没办法夹太多的棉花,不然夹在腿间、垫在屁股后面不舒服。可下人们连棉花包都换得不及时,以至于被齐书的身躯一挤压,棉花包又不防漏,尿水便因此浸入到身下的垫絮里,就成了如今这样子。 也许还有可能是这打湿的垫絮都好几天没换过了。 所以,清箫那小厮早上给齐书换衣物到底都换了些啥啊?难不成就只将被单、床单、屁股里面夹的棉布包一换就了事了?以为再用被子将人全身一盖,只要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就成了么?! 只怕盖的被褥也一样。 芦花将郁齐书放平了,人跳下床去,将叠好的被子重新抖散开来,双手在被子上又揪又握又摸,果然很快就发现被单上某些地方有湿润的感觉,内里的棉花也没有蓬松感。 长时间躺在这种潮湿的棉絮上,还盖着湿润的被子,没病也给睡出病来,他们怎么能这样待他?! 芦花气得手都在发抖,冲着郁齐书几乎是低吼出声:“你不是这家里的大少爷吗?为什么不叫下人好生服侍你?!” 相较于她激动的情绪,郁齐书的态度几乎是寡淡如水。 就见他微转视线似讽刺般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那么淡漠的,好像事不关己,语气平平:“我警告过你的,叫你不要多事。” 芦花气噎。 好像一根刺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她难受极了。 想起刘婆子说张妈给郁齐书每天灌参汤,一日四五次,汤汤水水下肚,正常人都肯定上厕所会上得勤。他一个瘫子,遇上下人不尽心,又有可能他已经尿失禁,根本觉察不到尿意,便就这样了。 芦花唯有尽量往好的方向想,估计是昨天下人都在忙他的婚事,他又要入洞房,诸多不便,下人才想了这个法子对付,或是那清箫忙昏头了,才忘记了一并更换他的被褥和垫絮。 芦花脑子里千般万般为郁齐书目前的境遇找理由解释,那厢,郁齐书自嘲地勾了下嘴角,眼望虚空,似是说给她听,也可能是说给自己听,他说:“有所谓吗?一天可以使得动他们,两天也可以使得动他们,但日久天长,你要我躺在床上天天对他们嘶吼?” “……” 芦花只觉得鼻子酸不可抑。 她狠狠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只怪自己当初同他分开。 以后有她在,定然不会叫齐书再遭这种罪! 现下,还是先给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