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六溜儿接下来的举动,给我感觉就像是因意外而断的戏,又强行接回了剧本与台词。 六溜儿接过晓长的铜剑,却最终又还了回去。 “这把剑陪了你一生,就让它陪你到最后吧。” 六溜儿青幽的脸上流出了类似眼泪的东西,他伸出手抚在晓长的腹部,而晓长腹部以下,却已不见了踪影。 六溜儿拼命的四处张望,却找不到晓长残失的部分。 那悲伤的脸上,似乎知道,晓长已经活不下去了。 看着此刻六溜儿的脸,我突然明白了此刻理所应当的晓长,少了点什么。 他少了对死亡的恐惧,我再次看向他的脸。 却发现他也正看着我的位置。 我知道我周围与身后都没有其它人,所以此刻的晓长目光看的,是我。 六溜儿依旧在四处寻望,希望能找到晓长的下半身。 此刻,对视的人中,只有我与这名为晓长的兵士。 我想要对这即死去的士兵说点什么,他却先一步对我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临到死前依旧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解脱的笑容么…… “拜托了,大将军……” 晓长的声音突然在我心底响起,很轻很轻,声音中还有着一丝莫名的解脱感。 我知道,如果这声音是真实的。 那么我在他的眼中的形象,可能就是上刕云,而他们也一直都能看得见我…… 但我双眼却告诉我,他的嘴一直都没有张开过。 就在我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时。 那种丝线断裂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自从再次追上镪拔军后,这样的声音我听到了很多次。 听得多了,我对这样的声音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每当这样的声音像起,我内心都会浮现出一根伤痕累累的老旧丝线,它在断掉的那一刻,充满了辛酸、不甘、愤恨,却又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解脱与释然。 每次面对这样复杂的情感,我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正常化”就已经开始。 果然,随着丝线断裂的声音响起,晓长便似回到了第一次死在战场前的那样。 他脸上露出了痛苦、不甘、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偷袭他的异人的愤恨。 他口吐着血,一把抓六溜儿的手臂。 “帮…帮…我报仇……” “…帮……我报仇……” “还…还…有…保,保护好大、大将军……” 说完,晓长就似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抓着六溜儿的手骤然滑落,人也自此失去了生息…… 直到生命的最后,这名镪拔军士想着的,依旧只有杀敌和保护好,那一直下令队伍快速前行的大将军么…… 想着骑着战马奔腾的身影…… “她”真是……何德何能…… ……… 在这最后的一路上,看了这么多怪异的现象后。 我多多少少,也对这重放的鬼域有了些猜想。 这鬼域里面的一切都是曾经的历史。 但在某种强大的力量下,这段曾经的历史,被重演了, 鬼域里的生物,无论人、妖、邪魔、鬼族、则都成了‘演员’。 从镪拔军将士严肃下的麻木与‘线断’时的解脱感来看。 这曾经的戏幕,可能在千年中,被反覆上演了多回。 但上演了多少回,我却不知道…… 但至少轮回两三次,是绝对无法让镪拔军士得以‘消逝’时,那份解脱感,让人如此心酸。 这轮回一定是被重放了很多次吧…… 不断的战死又复活又战死,直至麻木…… 想到这,我内心就有些堵。 ………… 在这不断轮回的鬼域中战死的所有生物,并不会真正的死亡。 在每一次轮回的结束后,他们都会去到某个地方,等待下一个轮回的开始…… 我无法推出,这样轮回有什么样的意义。 但从如此多的轮回过后,镪拔将士眼中那战意与杀意都没有消逝,每次重新的回轮,都抱着绝决的杀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