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思跟着看过去:“我……吃了。” 顿了顿,用一种肯定的眼神赞扬眼前的人的诚信:“是维生素!” 梁迢:“……呵。” 那之后的好多天的后半夜,梁迢都能在客卧墙角捡起来一只许方思,至于为什么是后半夜,因为前半夜许方思也在忙。 忙什么梁迢不知道,总是也是通宵伏案,哦不,伏地。 他有时候出来倒水,站在门口都能听到笔尖划拉纸张的声音,时不时停下,可能是在思考。 然后有一天,划拉声没了。 第二天他发现沙发下面的中性笔没油了。 这一天,许方思吃饭的时候眼睛一直往梁迢书房的方向瞄,来这里这么久,他从没在梁迢面前表现过要进去的意图,自然,也有那三年的缘故。 梁迢假装没发现,起身收拾碗筷,许方思立刻跟在后面帮忙,甚至先梁迢一步地打开洗碗机——梁迢感觉许方思情况好像比靳惟笙来那天逐渐稳定了很多,说话也正常了很多,但他莫名有种许方思认知更加错乱的感觉,某些时刻,许方思的行为和认知相当割裂,譬如他本该恐惧‘身为’靳惟笙的他。 ——他逐渐不那么畏惧梁迢,但他依然认为梁迢是靳惟笙。 比如某一天,梁迢在书房工作时间有点久,眼睛不大舒服便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然后感觉眼前光影晃动,微微抬眼,发现许方思正轻手轻脚摸进来,他假装熟睡地合上眼皮,然后感觉许方思在进来之后趴在了他眼前的桌子上,似乎是在观察他,他稍微表现出一点醒来的征兆,许方思立刻逃走,然后过了会儿又在门口偷看,发现他抬眼也没再慌张地逃开。 * 收拾好卫生,许方思看起来心事重重,梁迢依旧去工作,许方思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几次,直到书房里的人主动开口:“看不看书,要不要找几本书?” 许方思愣了好半天,连忙点头,在门口顿了顿,仔细观察梁迢的表情,然后在得到允许之后试探地走进这片陌生疆土。扭身对着一书架书目眩,太久没有阅读,甚至看着书脊上的方块字有点发晕,两米出头的书架瞬间突破天际,成为不可逾越的一堵高墙,而他需要在高墙上挑选一片砖瓦。 偏过头,书桌前的人已经低头工作了,似乎并不关心他会看点什么。 许方思的手带着点颤抖地在书丛中流连,一本本滑过去,胸腔中的心脏因某种久违的情感发出兴奋的野马般的嘶鸣,甚至眼眶滚烫干涩,某个瞬间很多个散落在曾经的段落画面在眼前闪过,时光疾速倒退到从前某日,他和某人,浮光掠影最终又都碎在大脑尖锐的刺痛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