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熹不作他想,眼眸一亮:“真的?” 宋琅笑意更深:“自然。” 迎熹自幼被太后保护的太好,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第一反应仍是把人往善良了想,以为宋琅愿意放过太后,登时咧嘴笑起来,感动得眼泪汪汪:“迎熹多谢皇兄!” 说着话已经跪了下来。 太后拧眉,目光中乌云压顶般的阴沉。 宋琅被迎熹这个动作取悦到了,顿时笑出了声,说道:“好啊,迎熹如此谢朕,原本朕只是念你孝顺,想让你见太后最后一面,这下可要改主意了。” 迎熹的笑僵在脸上。 宋琅却笑得更欢欣,眼睛都弯起来,道:“不如朕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迎熹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琅,心一沉,瘫坐在地。 纪敏骞心中大骇,忙道:“陛下三思啊!” 说着撩起衣袍,也跪了下来,道:“微臣斗胆,敢问陛下为何突然要……要处置太后娘娘。” 宋琅并不看他,只笑着问迎熹:“好妹妹,你意下如何?” 迎熹慢慢地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她怎会觉得这样的大雪夜,宋琅闹出许多动静来把她传召入宫,会好心把母后放了? 她看着宋琅的看似阴柔,实则暗含些许锋芒和杀意的眼眸,唇角轻轻弯起,竟笑了起来。 可这笑,却是苦笑:“皇兄,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宋琅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将手肘搁在腿上,双手交叠在眼前,这样看着迎熹。 似是在思考什么,很快又歪歪脑袋,看向太后:“母后,朕做得绝吗?” 太后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懂,不语。 宋琅慢慢转回头,摩挲着指间干涸的血渍,道:“也是,可能是太绝了吧,那朕再给母后一个选择 迎熹惶然抬头,一滴泪在眼眶里打转。 竟与江柍有关?! 太后终是说了话:“宋琅,哀家知道你恨哀家至深,你得知哀家与江柍在背后联手,为斩草除根,必定不会再留哀家一命,人固有一死,哀家不害怕,只是迎熹,她到底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你若连她都不放过,爱爱来日必定更加恨你。” 宋琅的笑意猛地敛住,深重而尖锐的愤怒,狰狞地爬上眼眸,他忽然吼道:“爱爱,又是爱爱!她用她自己威胁朕便也罢了,你这样利用她牺牲她的人,怎么死到临头还敢拿她来威胁朕?!又凭什么觉得,朕会被你威胁?何况她早就恨上朕了,你以为朕会怕她多恨一点!” 情绪一旦泄洪,便再也收不住。 他指向迎熹:“谁说她从未伤害过朕,她的存在便是对朕最大的伤害!” 迎熹泪如雨下,哽咽道:“皇兄,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闭嘴!”宋琅厉声道。 怎么谁都要来问他这个问题?怎么人人在问他时都是这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难道她们都觉得,在这深宫的争斗和折磨之中,他只有出淤泥而不染才正确? 可什么是正确,什么又是错误? 他只知道,他走到如今的地步,命运从未对他仁慈半分。 多数人长大成人,不过是肆意奔跑的时候摔上几个跟头,可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命运拿着刻刀,捂住嘴巴,一下一下镌刻而成。 既不知他的苦,何必怪他的恶。 既然怪他的恶,为何不教会他善。 “朕最恶心的就是你。”宋琅对迎熹说。 他看着迎熹脆弱的面庞,只想冷笑:“你被她教的如此单纯善良,你身上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