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们二人默契地沉默下来,再没有交谈。 有些话说一次,就足够了。 江柍出了门,宋琅也从前厅回来。 他方才去前厅,吃了一杯酒,也算全了纪敏骞的面子。 他道:“一起回吧。” 江柍笑说:“好。” 宋琅望着她,只是一瞬间而已,他忽然感到哪里不对,目光微微黯淡了下来。 江柍上了轿。 宋琅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剧烈的沉重压在他的呼吸上—— 她的唇,是热烈的蔷薇红。 可她方才在竹林时,好像没有用口脂饰唇! 她虽不爱浓妆艳抹,可在重要场合,描眉画唇总是必不可少的。何况她分明哭花了胭脂,既化了妆,她这样在意细节的人,怎会不涂唇? 所以并非没有画唇,而是口脂掉光了。 摔了一跤,脸哭花了,怎会连口脂也花了? 她骗了他? ……她骗了他。 那一刹,宋琅好似被闷雷击中,脑海里轰然地响。 偏生江柍掀开轿帘,问他:“琅哥哥,不走吗。” 琅哥哥? 三个字如三枚钢钉,一点点凿进他的眉心。 宋琅阴沉了目光,抬眸看向江柍,目光冰冷如霜雪,攒聚在心头的戾气与委屈,铺天盖地涌上来。 他阴郁到可怕,江柍的嘴角渐渐绷紧,莫名意识到什么。 宋琅冷声喊道:“所有人都给朕退出这院子!” 江柍的心顿时坠入冰窟。 她在轿中,死死攥住手帕,仔细回想究竟是哪个环节露了馅。 垂眸凝思,看到了手帕上的尘土,恍然意识到纰漏出在何处。 便掏出口脂盒,飞快地打开,往手帕上抹了抹。 众人见陛下冷不丁变了态度,都被吓住,还是祁世指引着,方才颤巍巍地退下去。 迎熹担忧地望了望江柍的轿子。 宋琅见她没有走,喝道:“你还不滚下去!” 迎熹又被宋琅这声呵斥震得一激灵,原本想替江柍求情的话也被吓忘了,脸涨得通红。 纪敏骞见状,走到迎熹身边,斥道:“生子之后你怎么总是反应迟钝,还不快跟上来。” 说着,已是拉着她退下。 这下,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宋琅和江柍二人。 江柍将口脂盒收好,早已稳住自己,下了轿,问他:“琅哥哥这是何意?” “你不许这样叫朕。”宋琅却这样冷冷地说道。 江柍心一咯噔,却不敢露馅,一脸天真懵懂看着他,眼眸蒙了一层雾气:“皇兄……” 什么都不用多说,她这样的眼神就已经足够乱了一个人的心神。 宋琅冷沉着一张脸,什么话都没说,只深深盯着她的眼眸,似要把她看穿。 江柍也回望过去,像只委屈的小狐狸。 他忽然开口道:“朕有时候真想一把掐死你,或者把你的心剖出来瞧一瞧,是不是石头做的。”这样讲,未等江柍有所反应,接着问,“朕问你,你既然是摔倒,为何唇上的胭脂也没了?” 江柍听他终于问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少不得要装出不明就里的样子,将手里的帕子举给他看:“我摔倒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