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枭吹胡子瞪眼道:“喂,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都说了,此处我已经包了!” 最后几个字,江柍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特意加了重音强调给他听的。 可沈子枭竟是瞧都不瞧她一眼,只对掌柜的说:“你的耳朵如若是摆设的话,我便让人削了去。” 闻言掌柜腿一软便跪在地上:“贵客饶命,贵客饶命,小的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说完便屁滚尿流地去了后厨。 江柍见状,已知事情无法挽回,只气得自己脸红脖子粗。 想了想,干脆使出必杀技。 她往自己腿上一掐,钻心的疼痛立刻逼红了眼眶,她努力不眨眼,让眼睛因干燥而流出泪来。 叶思渊随着沈子枭的步伐走过来,刚想搬开长凳坐下,无意间瞥见江柍的脸色,一怔:“嗯???” 闻声,谢绪风和沈子枭都抬头看过去,而后都是:“……” 江柍哭的是我见犹怜。 鼻头红红的,眼眶红红的,泪珠如荷叶上的露珠似的,又大又莹亮,滚下来,成了勾人心的水线。 谢绪风先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沈子枭的手慢慢攥紧了,面上仍是没有表情,只道:“碍眼。” 江柍一怔,差点没忍住上去掐断他的脖子。 少间,掌柜的亲自拿来碗筷。 谢绪风见状,便也走过来坐。 江柍一下子面对三个男人,只觉又气又恼又担忧。 她胡乱擦了把泪,抬眸瞪沈子枭。 可他竟连余光都不扫她,就这么端坐着,像一尊没有表情的神仙石像。 不一会儿“神像”动了,拿起竹箸夹了口菜,又说:“上一壶酒来。” 江柍见他吃,只觉自己若被他气得吃不下饭,反倒是亏了,便把竹箸往桌上狠狠一磕对齐,而后也夹起菜来。 谁知好巧不巧,她的竹箸刚伸过去,竟和他的竹箸夹到一处去了。 江柍与沈子枭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谢绪风都看在眼里,却纹丝不动。 “我先夹到的。”江柍见他不放手,便开口说道。 他这个总不至于再和她争了吧。 沈子枭什么也没说,只眯了眯眼,微微一用力,便把那块水晶糕抢了过来,一口咬掉一半。 江柍眨眨眼,简直难以置信。 偏他故意把剩下那半块水晶糕拿给叶思渊瞧,说:“你瞧里头的流心馅儿,竟是粉色的。” 啊!!!!! 江柍气得要冒烟了。 恰好掌柜的端酒过来,吃的东西已经亏了,喝的东西绝不能再让他贪了便宜! 她颇有斗志地起身去夺小酒壶,他哪里会让她得逞,也伸手去拿。 不料酒壶倒了,登时泼了他一身都是。 刹那间天地失声,众人都愣住了。 而后掌柜的扑通一声跪下,忙说:“贵客饶命,贵客饶命。” 沈子枭脸色铁青,倏地站了起来。 江柍以为他要走了,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默念“快走快走”。 谁知他竟铁了心要把这顿饭吃完,便说:“马车里有干净衣裳,思渊你去拿来。” 他转身要上楼,俨然想在楼上把衣服换下来的样子。 掌柜地看了江柍一眼。 江柍亦揪心起来。 眼看沈子枭已走上楼梯,江柍也站了起来,对谢绪风说道:“我去看看。” 谢绪风朝她颔了颔首,而后目送她上了楼。 直到她的裙角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才转过头,端起剩下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听见脚步声,沈子枭扭头看了一眼。 见是江柍,他脸色沉了沉,又转过头,自顾自解衣裳。 江柍朝楼上看了看,稳了稳心神,便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 沈子枭衣服都快脱光了,却只见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拧眉:“下去。” 江柍佯装无意瞥了眼三楼,说道:“你的衣服是我弄湿的,我要负责。” 沈子枭正把衣服搭在桌子上,闻言顿了一下,说道:“不需要,你下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