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枭觉得她简直可恨至极,满心想着,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淡淡讥笑:“好啊,想听我那般叫你,就来伺候我沐浴,若是伺候的不好,我可要给你改一个难听的名字,以后日日叫你,反正你现在的名儿也是我给起的。” 江柍瞪圆了眼,刚要抗议,他却扳住她的双肩,硬生生把她推到了净室里。 她的浴桶水还热着,很是清澈的水,似是没有用过般。 他连衣服都等不及脱,便要拉她入水。 江柍意识到什么,忙往后缩,躲避道:“我洗过了,我不要洗。” 沈子枭语气平常:“没让你洗,让你伺候我洗。” 话落就像推一块石头似的,托着她的腰臀,把她从桶沿推下了水。 殿内只传来一声“咚”地一声,而后是近乎娇嗔的抗议:“沈子枭!” 剩下的便是不绝于耳的阵阵拍水声了。 雾灯在窗外,把这些都听到了心里。 她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却抑制不住眼底越来越潮湿。 平日里单纯马虎的月涌却第一个注意到雾灯的异样,不由问道:“雾灯姐姐,你是想家了吗?” 雾灯惊得把眼眸一抬,忙扯出笑来:“没有。” 她那个脏心烂肺要把她卖入窑子的父亲,和懦弱可欺的母亲,总欺负她的哥哥们,哪里值得她回忆呢? 她是江柍救下来的。 江柍在哪里,哪就是她的家,又怎会思乡。 月涌有点不懂了:“那就是心情不好?” 雾灯不愿多说,便笑:“我看是你想家才是。” 月涌一听眼圈就红了。 墨雨见状便掩面一笑:“月涌姑娘方才已经偷偷哭过一回了。” 月涌小声反驳:“我哪有。” 雾灯一见她这样子,便知她分明就有。 与她不同,月涌一家是极其相爱的,若非家中实在贫寒,父母也舍不得送她入宫。 而月涌哭泣,想必除了思念外,更有担忧。 毕竟星垂月涌的家人都被太后所挟持,“红丸”难得,家人的安危,便是钳制她们的“红丸”。 想到这,雾灯无声看了眼星垂。 星垂与她对上视线,只是无奈一笑。 与月涌不同,星垂与家里的关系不好不坏,比起效忠太后,她更忠于宋琅。 那年深秋的一场大雨,宋琅撑伞将星垂送到廊下,并掏出锦帕让她擦水时,星垂已芳心暗许。 她以为是秘密。 却不知,雾灯当时恰好就抱着一只湿漉漉的麻雀,站在长廊背面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 “墨雨姐姐好像并不想家?”月涌忽然问道。 雾灯回神,见墨雨一听就笑了,鼻尖儿那颗美人痣愈发生动:“姑娘不知,墨雨已无双亲,彼时卖身葬父,还是殿下买下了我,才有一口饭吃。” 月涌一听,不由噤声,恐惹出什么伤心往事。 雾灯和星垂也都沉默下来。 人世间,本就是各淋雨雪,各有各的潮湿与冷峭。 有人死在雨雪里,有人咬牙走出了这雨涝雪冻,站到了那艳阳高照的地方。 然后再一遍遍去经历新的雨雪风霜。 都是寻常。 作者有话说: 群像 第28章 哄她 ◎“好了,别哭,叫我抱抱你。”◎ 沈子枭与江柍在净室待到浴桶的水凉透了才出来。 随后又到床上湿漉漉滚到一起。 江柍起先亦被他勾得意兴倍增, 后来只觉体力不支,累得娇眼乜斜,偏偏她只要有合眼的迹象, 沈子枭便用力几下, 直顶得她魂飞魄散。 半个月没有做过这档子事儿, 沈子枭的火可不是一下子便能扑灭的。 一夜自是没能安睡, 也算是守岁了。 郑众在外殿候着,眼看快到上朝的时辰,里面还莺声呖呖不断, 他可犯难死了, 心在油锅上煎了两炷香, 直至实在不能再拖延了,他才硬着头皮喊道:“殿下, 该上朝了, 今儿还有大朝会, 奴才已把衮冕给您拿来了。” 他说完话后,里面好一会儿没动静。 郑众的汗不自觉便冒了满额,正犹豫是否叫第二回时,里头传来沈子枭略沙哑的声音:“侍女何在?” 雾灯和星垂都在外殿候着:“奴婢在。” “进来把被褥换了, 再派人把净室收拾一下,烧些热水来, 动作要快。”沈子枭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