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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伤了我的性命。你替我回个话,我知道要如何报答母后的恩情,请母后放心。”

    太后拿捏江家人的性命让她和亲,却还是不放心,非要再上一层保险,江柍心里明镜似的,嘴上却只能谢恩。

    段春令接过雾灯手上的梳子,继续帮江柍篦发。

    江柍从铜镜里看着段春令,问道:“所以这半年我要做什么?”

    既然喂她吃下这颗毒药,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命她去做,便轻易把解毒丸给她吧。

    段春令噙着得体的笑,回道:“太后说了,公主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当您的太子妃,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即可。”

    话虽没说透,但江柍懂了。

    太后想让她用半年拿下沈子枭的心。

    江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莞尔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段春令很快便灵巧地给江柍梳了个绀绾双蟠髻,发上缀以吹花红宝重珠钿,两边各簪一支九展凤翅金滚珠步摇。

    她身穿翟衣,裙摆系着双衡比目牡丹佩、穿花宫绦。

    华光冉冉,风姿无双。

    作者有话说:

    人君爱色,必颠覆社稷;卿大夫爱色,必绝灭宗庙;士庶人爱色,必戕贼其身。这句出自《封神演义》。

    下节就洞房了诶嘿嘿嘿

    第6章 洞房花烛夜

    ◎“难道公主不与孤行周公之礼么。”◎

    江柍今日午后便可进城,歇息一夜,翌日便是大婚之日。

    四匹高头大马,架着厌翟车往前走,一路从驿站走到朱雀门停下。

    城门处满是乌压压的人。

    他们是统一着装的贵族仪仗队和训练有素的士兵,数千人有次序分列站立,个个神威抖擞。

    太子沈子枭则乘马立于众人之前,亲自迎接江柍的到来,他一人的气魄,便压住了身后的千人依仗。

    江柍在车里等了片刻,很快就有太子身旁的近身内侍前来问她的安。

    段春令替江柍回话,说道,仰仗陛下福泽,一路顺风顺水。此外,又另谢太子殿下亲迎。

    内侍施礼退下了,不一会儿厌翟车又继续前进。

    进了朱雀门,穿过毓街要走好长一段路,路两旁全是来看热闹的百姓,人头攒动,热闹不已。

    江柍身为昭国嫡公主,气势自然非凡。

    有数十名兵士在最前列为她开水路,其后是百名皇家仪仗队导引,三十六名青色伞盖仪仗开道,再往后,有六十六名头戴珍珠钗、吊朵玲珑、身披红罗销金袍帔的宫娥,两两一组、并排骑马前行,厌翟车前前后后还要用红罗销金掌扇遮簇,往后还有天武军官兵担抬嫁妆,真是浩浩荡荡好长一条队。

    百姓们纷至沓来,都想一睹这天家气派,一时间人如海沸波翻,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样的时刻,江柍的视线却透过帷幕,被路边的行道树吸引了去。

    昭国路边多栽柳树,而晏国却多植石榴。

    江柍触景生情,想起宋琅送她的步摇。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果然,这便是所谓的睹物思情,不睹物也思情。

    大婚定在进城的第二日。

    江柍晨起盥洗,被一群宫人拥簇着坐在镜前,嬷嬷们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花钗冠。

    这冠缀小大花十八株,与太子冠的梁数对应,是太子妃三个字的象征,沉甸甸的。

    她乘轮画朱牙,朱丝络网的厌翟车入东宫。

    而沈子枭,她虽看不到,却知道他一定队伍在最前面,乘舆服衮冕。

    婚礼繁琐复杂,江柍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人搀进喜房,也不知过了多久,喜房里的满屋子人才掩帐而去。

    众人离开,她才稍微松了口气,挺了一整天的背都快僵硬了,动一下便要缓好久,最不舒服的是颈肩,因为戴的冠太沉,此刻像断了一般。

    她兀自活动着脖子,听到床畔的花烛爆了一声,屋里香暖,到处红艳艳的,帘帐皆用红缎绣五彩加金之百子图。

    这样喜庆,她却没来由生出了伤感之情。

    她瞥见一个描金托盘,起身走过去,拿起里面的东西。

    想起刚才“撒帐”过后的“合髻”之礼,嬷嬷从她和沈子枭的头上分别剪下少许头发,然后用缎子把这两绺头发缠到一起。

    这是在昭国没有的环节,多么亲昵,这倒像是民间嫁娶才会有的仪式了。

    江柍轻轻把那头发放回原地,又想起喝合卺酒的时候,喜娘端来用彩结绑在一起的玉嵌金双螭合卺杯,要她和沈子枭互喂对方饮下。

    想到此处,她不由抬手抚了抚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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