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必然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并且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这其中的端倪,进而牵连到他们的头上来。 但是面对莫凭阑的这个提议,商长殷只是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案。 “没有这个必要。”他说,“先不要着急,再看看。” 无论是对方的目的也好,还是这整个事情也好。在真正发生之前,倒也不必自己吓自己。 何况……商长殷的目光微动,无声无息的落在了身边的柳浮生身上。 作为这一支队伍当中唯一明面上的“凡人”,面对这一幕,柳浮生却是表现出来了超乎寻常的平静与镇定。他看起来根本没有多少位自己的担忧,仿佛是笃定那些妖魔根本不可能查探到自己的头上来。 有某种尚且没有被表露在外的东西,给了柳浮生这样的底气。 赶在柳浮生注意到之前,商长殷重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整个过程有如蜻蜓点水一般,甚至根本不会被察觉。 柳浮生尚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方方面面都露出了很多的破绽。他的目光极为虚浮的从那些堵住了门的妖魔的身上一扫而过,但是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便转向了其他的地方。 整间酒楼里面所有的妖魔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那一队走进来的妖魔,谁都想要知道得之不易的人类究竟藏在哪里。如果目光能够被织成线的话,那么这些妖魔们的目光便已经足够布下天罗地网,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能够从中逃离的可能。 当那些妖魔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时候,莫凭阑整个人都像是一具拉满了的弓,所有的弦都全部紧张的绷了起来,并且抵达了最极限的位置,仿佛只要再稍微用力哪怕一点都会被崩断。那一双大的有些吓人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妖魔,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出手伤人。 但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那些妖魔从始至终的目标都不是他们,甚至完全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朝着这边投递来注意力过。 他们气势汹汹的、目不斜视的从商长殷一行人的身边经过,莫凭阑原本的满腔戒备都落了个空,当下有一种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的无力感,自口中颇有些呆滞的发出了“呃?”的疑惑的一声。 无论是商长殷也好,还是柳浮生也好,似乎都没有被这些冲着“人类”而来的妖魔们所注意到。他们在相隔了几个桌子外的某一桌前停下,于是酒楼里的关注焦点便“唰唰唰”的全部都落到了那边去。 那一桌上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披着一件黑色的宽大的袍子,整个人都几乎隐藏在袍子当中,还戴着宽大的兜帽,唯有一张精巧的脸露在外面。 而就算是这一张脸,实际上也并不能够说是完全的就展露了。少女戴着半透明的面纱,将下半张脸都遮掩,唯有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警惕的望着所有人,通透的紫会让人联想到烟色的水晶,又或者是日光照射下熟透了的葡萄。 即便是被这样围了起来,少女看起来也足够的镇定,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失措的模样,反而是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她纤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一只手隐在斗篷下,抓住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那些虎视眈眈的望着她的妖魔看过去。 “阁下这般指控,可是能够拿出证据来?”她冷声发问。 而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般,从少女的身上有算不得稀薄的妖气悄然的弥漫散发出来,像是对自己身份的宣告。有的妖魔已经开始因此而感到迷茫起来,转而将矛头对准了闯进来的那一队妖魔身上。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们并不善意的嘲笑,是十分乐于见到其他人吃瘪的模样,“啊哈!如果这样的话,按照规矩,你们可是要把自己的一只手臂和半分的魔核留下来,作为赔偿!” 这些妖魔,原本便是由这世间最不堪的污秽与恶念当中所诞生出来的。如果指望他们拥有什么诸如团结友爱一类的情绪,那简直可比痴人说梦。 正好相反,妖魔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安分的存在,他们时时刻刻都渴望着见到其他人的不幸。即便是自己其实并无法从这一份不幸当中获得什么,但只是旁观这一切的发生,都能够让他们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由衷的快乐。 虽然听起来非常的抽象……但是妖魔就是这样的东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