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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 第54节



    “李哥,你是这个!”田泰凑到李畴身边,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他并无贴身跟着,这些年来,主子就寝时听不得一点动静,他还要等一等,琢磨着时候,差不多睡熟了,再蹑手蹑脚去房外守着。

    田泰拿肩膀搡了一下李畴,嘴里突突往外倒苦水:“李哥,你是没看到,今儿差点吓死我,明明是升迁宴,从芳韵轩出来脸就跟结冰似的,我真是大气不敢喘,回京西躺了没一柱香的功夫,又起身,我就知道准得来这儿。”

    他说着说着,望头顶红灯笼上一瞟,感叹到:“真喜庆,怨不得主子看见都舒畅多了。诶,李哥,你今儿又没跟着去,怎么隔这么老远,都知道他不高兴的?”

    李畴拿手捂着嘴,嘘了一声,示意他小点声,言语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哪儿是为喜庆,年初主子亲眼瞧着建的这宅子,和黔山那间一模一样,还没想明白呢?还有灯笼,夫人那时候也挂过样式差不多的——”

    说到这儿,他忽地截住,像是生怕远在正房里的崔净空听到。幸好“夫人”两个字一出,田泰也不算蠢,登时反应过来。

    李畴叹一口气:“说是要大办升迁宴,可个个携家带口,独自己形单影只。回到府上,又冷又黑,思及旁人对影成双,自个儿故人难觅,哪儿能高兴起来呢?”

    尾音消失在扑朔朔的静谧雪声中,两人一时无言,都瞧着不远处的梅花,霜雪满枝头,沉甸甸的几乎要压折。

    崔净空这三四年间素有不寐的病症,起初只是夜间不易入睡,浅眠易醒,然而自去岁起愈演愈烈,常常一宿一宿睁眼到天明。

    他的确异于常人,并不因此受困,照常朝参上值,可到底是血肉之躯,撑不过一个月,夜间忽而头疼欲裂,从床上跌撞着翻滚下来,闭目不知生死,奴仆闻声闯入,这才赶忙去请大夫。

    本以为是他公务繁忙,心脾两虚,喝下几副药细致调理便无恙。谁知这点毛病越治越重,几乎无法,每日能睡上一个时辰都算老天保佑。

    脸色一度苍白如纸,以至于有日上朝,圣上见之十分担忧,勒令爱卿在家养病,派去御医为他诊治。

    查不出名堂,药喝了一碗又一碗,不见半分好转,御医对此束手无策。

    身体渐渐虚弱,行走时好似一杆竹竿撑着衣服挪动,连神智也慢慢变得迟缓。

    去岁冬,整整四日未能合眼。第五日清早,崔净空推开门,见到门外守夜至明的李畴,面容漠然,话音比往常要快一些:“可看到夫人去哪儿了?”

    李畴十分惊惧,堪称膛目结舌地望着他——男人身着一件熟悉的、单薄的月牙白袍。

    没人知道他还留着这件旧衣,李畴以为除了他那时慌乱留下几件,其余的全被烧成灰了才对。

    然而这件几年前陈旧泛黄的月牙白袍,不知何时被他藏起来的,亦或是没注意塞到了柜底,现在堂而皇之翻找出来,十七岁时的衣衫已明显小了,很窘迫的短了一截,悬在小腿处。

    可崔净空这样心细如发的人却对这个异常全无所察,同样也未发现房里缺了梳妆镜、美人榻和本应成双成对的并蒂莲枕头。

    见李畴宛如呆傻一般,崔净空神情骤然阴沉下来,心知必然出了事。

    可此时没空治他看守不力的罪,他急着去找冯玉贞,分明昨日才从灵抚寺回来,寡嫂还为他求了一块平安符,怎么一觉醒来,身边便不见踪影了?

    大步走开,却发觉身处的府宅并非是他们的家,一草一木无不陌生至极,回廊曲折,园林幽深,遂及时顿下脚步,知晓自己大抵是无意识间被挟持而走,困在这个迷宫似的地界了。

    是谁?钟济德按捺不动,提前下手了吗?胸口一阵憋闷,崔净空只觉得迷茫至极。

    他被关在这里,那嫂嫂呢?

    李畴差点跟丢他,怕拦不住,慌张间拽上了一头雾水的田泰。

    好不容易赶到,呼哧喘气间,便愕然撞见崔净空面墙,略弯起腿,向上猛一跳,双手敏捷地扒住墙头,竟然是要借力爬到墙上去!

    然而崔净空始料未及,身体压根经不起此番又蹦又跳的折腾,两臂使不上力,身体直直下坠,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还好田泰眼见不好,抢前扶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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