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熟络,一路打探才又寻到周芙家里。 少女正蹲在地上哄弟弟妹妹,一个草蚂蚱在她翻动的手掌上蹦跳,十足灵动,小孩们被逗地格格笑。 “阿芙。” 她闻声掉过身,秀丽的女人姿态拘谨地站在不远处,臂弯里挂着一篮子鸡蛋。 周芙面上划过不自然,她将草蚂蚱分给两个娃娃,拍拍他们的脑袋,小孩们如获至宝,笑着跑去玩闹了。 这事不便在人前说,两个人心照不宣,顺着溪边往人烟罕至的地界走了片刻,冯玉贞艰难开口道:“阿芙,那日的事全怪我……只是我也没料到,吓着了你,过这么多天才来给你道歉。” “哪儿有的事?玉贞姐同我这么客气,鸡蛋快收回去罢,拿镇上能卖不少钱呢。” 两人就势停下脚步,周芙走累了,直接弯腰坐在溪边,拍了拍身边,示意冯玉贞也坐下。 她侧头看向身侧的冯玉贞,脸上好奇之色浓重,做出两个指头对在一块的手势,小声问道:“玉贞姐,你和那个崔秀才果真……?” 冯玉贞看着她那个手势,脸上莫名烧红,这算无言默认了。 周芙见状得逞一笑,很有些娇俏,她本就穿着草鞋,利落脱下,把脚伸进清可见底的溪水里涤荡。冯玉贞抱着膝盖只瞧着,周芙便劝她:“这儿没人来,玉贞姐不若也来试试?” 天气闷热,方才走的路不短,额上冒出几滴细汗,溪水很是清凉降暑,冯玉贞心念一动,大概是觉得陌生的地界没人识得她。加上周围都是如同屏障一般的高大树木,才大着胆子挽起裤腿脱鞋。 两人安静享受片刻,周芙又开口,语气迟疑:“玉贞姐,我也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事,你可是要嫁给他?” 冯玉贞闻言摇头,她头一次和别人谈论这件事,颇有些不自在,只想略略带过:“还没到那步呢,总要相处的。” 亏了周芙也不是嘴里没把门的人,她只听着,忽然感叹一声:“玉贞姐,你也是个厉害人物,那个秀才瞪我的样子可吓人了,害我连做好几天被狼叼走的噩梦。唯一好处就是我和我娘说他不合眼缘,我娘骂了我两句,也不再强迫我往山上跑了。” 她说起自己的事,冯玉贞便顺着问下来:“你的婚事如何了?” “我不打算成婚。” 冯玉贞愣一愣,以为是周芙赌气的话:“不成婚?可女子都是要嫁人的。” “可我不想。”周芙惆怅道:“上门的那些人,什么王五李四的,我见都没见过,脸都认不清——我实在想不出日后怎么和他们过日子。” 冯玉贞头一回听见这种论调,像是一下被推入一个崭新的、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忐忑不安道:“阿芙,倘若你不嫁人,你娘不管你吗?” “哪儿能不说呢?”周芙把一条腿收回来,屈膝弯起,下巴就歪支在自己膝头上:“那天我说崔秀才不顺眼,我娘骂我有眼无珠,脖子上白长了一颗脑袋。” “可我真不愿意嫁人。玉贞姐,难不成就只能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跟着他走,被公婆磋磨,生两三个儿子,之后挂念儿女一辈子吗?像我娘这样太没劲,还不如去看那个新来的赤脚大夫行医有意思。非得找个伴,就不能自己一个人过?” “……我也不知道。”冯玉贞也被问得茫然了,呆瞧着水面泛起的涟漪。 相对无言,周芙很快打起精神,脸颊陷下两个酒窝,笑道:“瞧我,玉贞姐好不容易来,是我魔怔了,这几天老琢磨这些,问出来叫你为难。” 冯玉贞摇摇头,表明自己不介意,只是这个问题却记在心里,两人分别后回家,她还是思索不到答案,坐在屋子里又觉得空荡荡少个人。 无暇细想,先行抛在脑后,马上月中,该去镇上一趟了。 本碍于不顺路,兴许是思及等崔净空此番回来,两人不日便要搬走黔山村,冯玉贞打算从镇上回来时,绕路去看看四妹。 她正清点要拿的物件,忽然觉得手上荷包重量不太对,太沉。扯开口倒出来,哗啦啦一声,只见铜钱里赫然挤着一两银子。 还能是谁呢?心下一动,将那个银子放在桌上瞧了半天,不知道小叔子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心里略有些苦恼,可还是止不住嘴角牵了牵,将那两银子单独放在一处,全当是崔净空给的月供了。 大抵是被崔净空凶恶的神情吓狠了,一路上钟昌勋很是消停,几乎没有怎么刻意找茬,只偶尔拿那双小眼睛暗暗斜崔净空,阴恻恻地来回扫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肚子里憋着坏要使。 崔净空并不在意,他只觉得可笑,笑钟济德机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