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外衣后,青年的身形就被单薄的衣衫勾勒明显。紧实的肌肉和宽肩窄腰都在他动作间显露无遗。 为他突如其来的示好感到受宠若惊的冯玉贞愣了愣,拘谨地用手指头揪着他的薄袄,这才后知后觉,兴许崔净空真的只是单纯问问,没有拿她取乐的意图。 她对污蔑了“好人”而感到不安,数次想要张嘴,又看着崔净空那张不是十分和煦的脸讪讪闭上了。 彻底的无言里,冯玉贞撑不住沉沉睡去,篝火也燃尽,亮光趋于熄灭。 崔净空隐匿在黑森森的山林夜色里,比白日时明显更为自得、放松。 他摩挲着自己虎口处被寡嫂咬出来的那圈牙印,若有所思。 不难猜,冯玉贞的五弟在这件事上,肯定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或许应该是受到了他们爹娘明目张胆的偏袒和包庇。 痛苦、愤怒、无力最后杂糅成麻木,潜移默化中,亲弟对她犯下的罪行也被她咽下去,受害者甘愿为行凶者隐瞒真相。 那副神情,自甘奉献的无私中蕴含着自毁的倾向,类似母性——令他想起了慈母图。 崔净空是没有母亲的。孕育他的母体在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彻底失去了生息。 诗文里歌颂的慈母柔肠于是在他这里成了一桩悬案,连带着他自小到大,同女子的接触往来都寡淡如一张白纸。 迄今为止,他对女人的认知里浓墨重彩的几笔,便全在于这半个月间的日日夜夜。 夜里垂落床沿的手,挽起袖口的纤纤玉臂,扭曲突兀的左小腿,好的坏的,无不出自这位温顺敦厚的寡嫂身上。 崔净空明明穿着单衣,却浑然不觉得冷。他走到睡熟的女人身旁,无声无息蹲下身,动作轻缓地解开她的右裤脚,再向上挽起。 她的右腿完好无损,保持了最自然漂亮的长法。笔直细长的腿型曲线流畅,肌理几乎如同羊脂玉一般,在月色清辉下泛着润泽的光。 他难得感到一点惋惜。 这么漂亮的小腿和脚踝,本来应该有一对。 第二天天亮,两个人走下山,崔净空搀扶着冯玉贞,其实崴的脚并无大碍,只在落地的时候残留些许疼痛。 崔净空已然失约,回村没歇脚就往私塾赶去。 此地十里八乡唯一的私塾,就位于黔山村和邻村的交界处附近,跟村西离得不算太远,崔净空脚程加快,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 站在广亮红漆大门前,他抬手叩响螺狮衔环,片刻后,从里探出一张大饼脸。 来人挤在肉堆往外射光的三角眼甫一瞄见他,立刻高嚷起来:“都来看看是谁回来了!原来是我们翘了整整一天课的状元郎啊!” 崔净空面色如常,向他拱手:“钟兄过奖,某的学问只比钟兄好上半点,还远远不及状元。” 钟昌勋闻言大怒,指着他鼻子咒骂:“好一个没爹没娘的崔二,爷好心收留你一个乞丐,不跪着要饭就算了,还敢跟爷顶嘴!” 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学生个个有样学样,卷起袖子纷纷颐指气使起来。 “说得对,崔二你昨日言而无信,无故旷课,连个招呼也不跟夫子打,活该手心挨十个板子。” “一回来就出口顶撞师兄,得再加十个!” “愣着干什么呢,快跟师兄认错啊!” 被堵在门外,拳脚都要招呼到脸上的崔净空却只把双手兜在袖子里,低眉顺眼,一句话也不反驳。 私塾门口闹得跟热闹的集市有一拼,喧哗声层出不穷,直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喝止:“成何体统!都滚回去抄十遍礼记!” 见亲爹兼夫子驾到,领头的钟昌勋脚底抹油跑开,剩下的人群亦作鸟兽散,门口只剩下崔净空一个人垂头恭敬站在原地。 钟夫子——钟济德面色铁青:“你跟我来。” 崔净空随他进了书房,干脆利落地撩起衣袍,双膝跪地,抬起左手。钟济德从书架上取下戒尺,站在他身前,冷声命令道:“右手。” 从善如流地换手递到他面前,钟济德一点力道没收,破空声和噼啪抽打声响彻书房,直到手心肿的得有鸡蛋那么高才罢休。 只是这样全力挥舞挥舞戒尺,钟济德就累了,他耳顺之年的岁数到底摆在这儿,不得不停下喘口气问他:“为何无故旷课不回?” 崔净空把这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