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春当时因为一些原因,刚从梅花本体恢复成人形,《病梅馆记》在他耳中如同恐怖故事,听到最后他像被截肢了似的,只觉手疼脚疼,冷汗糊了一后背,恨不得把百城爆锤一顿。 听宁念明提起《病梅馆记》,都春忍不住一哆嗦:“我知道的。” 他的意思是让宁念明停止这个话题,未料宁念明却误解了,继续道:“我小的时候,家里也有一株梅树。” 那棵梅树很不一样,雪天必开花,花朵清幽,却又散发一缕令他着迷的甜香。 往事涌上心头,宁念明仿佛真的闻到了花香:“有段时间宁城流行梅花,我爸爸和我叔叔觉得这是个商机,梅树也挺特别的,就想把枝丫分出来,培养栽种。” 都春握紧了手中的梅花糕,不顾滚烫的感觉,急切问道:“后……后来呢?” 宁念明笑了一下:“当然是被我阻止了。后来我听我叔叔说,当时我整个人抱在梅树上死活不肯下来,活脱脱一只孙猴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到爸爸向我打包票说不砍梅树了,我才从树干上滚下来,下来的时候,鼻涕都拖到了衣服上,爸爸和叔叔帮我擦了好半天。” 儿时的父亲和叔叔,是全世界最疼爱他的两位长辈。 童年滤镜总是动人,宁念明边说边比划,兴奋无比,这一切落在都春眼里,他却一反常态哑着嗓子道:“你喜欢那棵梅树吗?” “当然喜欢,”宁念明挑眉,“只是……” 都春愈发紧张:“只是什么?” 宁念明:“只是自从我哭了那一场之后,梅树好像渐渐地就变了,雪天不会准时开花,香味也不再是那种甜丝丝的味道,后来,梅树竟然莫名其妙消失了,栽树的地方,只剩了一个大坑。” 都春声带都抖了:“不见了?再然后找到了吗?” “我家里出了变故,爸爸妈妈不在了,”宁念明想到了车祸那日发生的事情,心神不稳地叹了口气,“我眼睛看不见,就搬出来和叔叔一起住,过了几年又赶上老房子拆迁,祖宅里的很多花木都被移栽了,至于梅树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都春刚想张口,宁念明却露出古怪神情,声音越来越小:“都春,你冷静一点。” 都春心想,我怎么冷静? 他现在就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很想摇着宁念明的肩,大喊一声“小宁,你睁开眼看看,你喜欢的白梅就在面前”。 手还没碰到宁念明,却见对方急促地喘息了两下,似在引起他的注意,同时嘴唇翕动着对他说了什么。 是认出了吗? 不会是要表白了吧! 都春没敢眨眼,只觉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奔到了脸上,又冲破皮肤,在空气中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