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桑律的身份,他出了一后背的白毛汗,随后自顾自地心想,难道接近宁念明第一天,就以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形式掉马了吗? 千头万绪缠成了一团乱麻,他怎么也想不清楚,宁念明一届盲人,到底是从何处感知到的。 宁念明看不见都春纠结的神色,径自继续:“我怀疑他想自寻短见。” 没猜到这走向,都春下意识重复:“自寻短见……他要自鲨?!” 不应该啊! 葎草虽然普通,但生性坚韧,生命力也顽强,风吹不死雨打不枯,给点阳光就能灿烂。桑律虽然转世投胎,但体内多多少少应该还留有些葎草的品格。 宁念明唔了一声:“你知道的,我眼睛不好,所以对声音特别敏感。这位顾客的声音我听着耳熟,他以前来过,而且不止一次。” 都春感觉这话有漏洞:“你这么笃定?” 虽说宁念明耳力过人,但仅凭声音确定一个人的身份,未免有些魔幻。 宁念明:“一开始我心里也犯嘀咕,但是他要买的花儿,提醒了我。” “玛丽玫瑰?”都春想到了那束美丽却诡异的花朵。 宁念明点点头:“他来过店里三次。三次买的花儿,分别是石蒜,鸢尾和玛丽玫瑰。” “石蒜,就是我们常说的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怕都春听不懂,宁念明补充道,“鸢尾他也点名要蓝色的。” 都春对花草门儿清,这三种花他都知晓,但宁念明将它们连在一起,他就彻底懵逼了。 宁念明给都春留了几秒钟思考的时间,他听得对面一片寂静,略微失望,心中默默地想,这个新来的小学徒……是真的很不了解花啊。 他提高声量:“这三种花,都有绝望和死亡的意思。听他的说法,他还跑了其他的店,相当执着。所以他刚来的时候,我才没有把玛丽玫瑰卖给他。” 都春明白了:“你怕他买完花就要自我了断,所以才拖着。” 宁念明颔首认同:“没买到玛丽玫瑰,他就退而求其次买了菊花,摆明了就是要自祭。” 都春越听越离谱:“仅凭买花,就断定人家想做什么,是不是有点武断,万一是巧合呢?过度揣测可能会好心办坏事。” 宁念明目光骤暗,抓着盲杖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片刻后,他道:“我能听出他的绝望。” 那种绝望和有气无力,和他曾经历的如此相似。 和在他儿时出了车祸、失去眼睛失去双亲后经历的绝望,如此相似。 很长一段时间他走不出来,不止一次想到过,要结束一切。 宁念明心口发烫,嗓子里也冒了些腥甜,重复道:“我能听出来。” 只一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