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塌塌的! 清妩机械的侧过头?,鼻尖相碰。 她陡然?撞进?一股甘香清冽的气息中,掺杂着暴雨过后破芽青草的木质味道。 柔和的白光映在院里的雪地上?,被透过窗柩的隔栏撕碎,投入棕黑色的瞳眸中,照亮了里面深不见底的漆光。 清妩被这满含蛊惑的凤眸所诱,情不自禁地贴近了几分。 裴慕辞气息懒散,稍稍昂起下颌,露出清隽的侧脸线条,很是随意。 “送给公主的礼物。”他声音一顿,零碎的碎发垂在额间,“是奴。” 他恍惚在笑着,唇角上?钩,弯出浅浅的弧度。 像是尚未经过雕琢的完美璞玉,又像是春暖雪消之时?,那尚未融化的一捧莹雪,纯白洁净得不染杂质。 “殿下,喜欢吗?” 清妩瞳孔一颤,血液霎时?直冲脑门,声音又尖又细,崩溃叫了声。 “啊!!!”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裴慕辞的样子吗?难道这又是一个梦中梦? 方才经历过的无数梦境场面,着实让她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疲累的要命。 但至少不再是惊人?的噩梦,倒也可以缓下一口气。 四?目像是磁场吸引一般默契相对,清妩似乎看?见他眼底若没有星光的夜空,存着捉摸不透的深意。 裴慕辞抿起薄唇,微微偏头?,眸尾稍挑,深瞳中隐匿的寒潭泛出幽幽的笑意,眉梢的戏谑流露出耐人?寻味的温柔。 不对! 这不是梦! 刚入府的裴慕辞冷得像块捂不热的冰,可没有这样春风化水的眼神。 又戏弄她! 清妩掀开带有暖意的衾被,略带薄怒的推了他一把?。 “做出这副模样干什么??” 裴慕辞登基后依照国制,多着玄色宽袖冕服,而今穿回了从前的月白,倒消融了不少睥睨众生的威仪,俊朗淡然?得若同画中走出来?的人?似的。 清妩陡然?还有点不适应,从头?到尾地扫了他好几眼,赤.裸.裸的打量中难掩乖觉的警惕。 毕竟大半夜不留在忠议殿里休息,偷摸着一声不响的潜来?她身边,怎么?看?都像是有所图谋的样子。 裴慕辞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反而拉松他自己的衣领,慵懒的塌在软垫上?,狭长的凤目夹杂短促的愉悦,缥缈地斜睨过去。 腻腻的触感爬过颈柱,清妩不由地紧绷起每寸皮肤。 裴慕辞被她的不解风情堵的哑口无言,长舒了一口气,声音还带着被吵醒的沙哑,闷闷的。 “我在出卖色相给殿下啊。” 清妩:……?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分明是不怀好意! 顾不得多想,甚至都来?不及套上?外衫,她出于本能地往床下溜,动?作快得像是惯性使然?。 可脚尖还没有站着脚踏,腰上?一紧,她就被人?捞了回去,按在怀里。 “做什——” 未尽的话头?止于舌尖,她突然?撞上?他的前胸,脑袋懵的嗡嗡作响,耳边只剩下了有力的心跳声。 醇厚低沉地跳动?“噗通噗通”,带着几分勾人?的味道。 裴慕辞将下巴抵在她颈侧,似是不满她的逃脱,低眉掩目咬住她的衣襟,半拉不拉的吓唬她。 领口处漏进?滑溜的冷风,只消稍有动?作,便是幅大好的春景图。 清妩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像是即将赴死的囚徒。 裴慕辞的指尖钻进?她夹牢的肘缝,不紧不松地环住她的腰肢,吐出几个字。 “昨夜右相和梅永都在我那。” 他紧了紧手臂,清妩连忙用鼻子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所以呢? 裴慕辞神色暗了暗,“我们子时?结束,右相夫人?坐着相府的马车,在宫门口等候多时?,更难得是徐莺,在家安顿好孩子之后,还过来?接梅永回府。” 结果他呢? 摸黑赶到公主府,清松园早就熄了灯,屋内的人?已经美美地夜会?周公,他还得嘱咐凝春不要出声吵醒熟睡的人?。 他就着凉掉的水洗漱沐浴,心中越想越不痛快,在盥室思前想后待到丑时?,拉开门便吩咐凝春随时?备好两桶热水。 “殿下呢?我出宫门的时?候,殿下在干嘛?”裴慕辞的声音像是砂石碾过,磨人?得很。 而清妩脑海中闪过几个大字: 开始兴师问罪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