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起伏的呼吸中,陈时序忽地扭过身,手指握紧她的肩膀。那纤盈单薄的身体轻而易举地被他牢牢掌住,宽松的线衫在拉扯中垂落,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那深深浅浅的暗影点燃他最后的克制。 几乎是低到极点的声音:“他们能给你的,我是给不起吗?” 梁梦因迎上他的黑瞳,缓缓吐出胸腔中积攒的那口浊气。她笑了笑,甚至手指拽住他系得整齐的领结,挺直腰背,距离在细微的动作间缩小。 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声声有力。 “你是不想给。” 悬在紧扣的衬衣上一方上下滚动的喉结,验证了他的心绪不平。 冷白色的手背上逐渐绷起的青筋和血管,滑动的骨节,可捏着她肩头的手指却没用一点力气。 所有情绪的激动都隐在那鼓动的脉搏下,又被生生抑了下去。 半晌,他松开了手。 深邃的曈底涌上一抹嘲弄,他慢条斯理地重新系好领带。转回头,再没有看她红透的眼尾,也没有看她攥紧的手指。 仿佛方才所有的对峙都是一片假象。 雾散了,无事发生一般。 陈时序只是很淡地问了一句:“梁梦因,但凡你问一句呢?” “但凡……你用点心呢?” “在你眼里,到底要怎样才算得上用心?”梁梦因笑不太出来了,她静静地将垂落的领口拉好,表情已经在刚刚的争吵逐渐木然,“是不是非要我把心脏刨出来给你看看?” 如潮般的委屈涌上心头,她控制不了那扑上心头又涌入眼眶的情绪。 “如果不是你,我哪里会去纽约经历这些。”手指飞速抹去眼角那星点的湿润,“倘若我不幸在纽约人没了,陈时序,那你至少有八十以上的责任。” “梁梦因!”陈时序喝住她,所有筑起的心防早在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中轰然倒塌,“这种话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什么都是玩笑话啊,我的所有真心就被你践踏在脚下。” 几乎声嘶力竭,梁梦因无力地后仰,想要缩进座位里,却被那只再次探来的大手捏住。 沉淡的视线略过她眼角的晶莹,陈时序声音有些轻,但足够她可以听到。 他说:“有时候真的很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梁梦因抿紧唇角,用那只毫无温度的手指捏住他的腕子,拉着他的手,从肩膀慢慢移到她的胸口。 隔着布料,依然烫手的柔软。 很勉强的挤出一点笑:“要不撕开给你看看?” 瞳孔微紧,跟着他的手掌。 梁梦因呵笑一声,盯着他幽邃的目光,同样抚上了他的胸口。 “同样的话,也想送给你。” —— 成年人的世界,即便刚刚吵过架,也要撑起最得体的状态去赴约。 “时序和梦因来了。” 敲开门是一张面熟的脸,温润清俊,舒雅而笑,慢慢和她记忆中的那场盛大婚礼上的新郎对在一起。 “姐……姐夫?” 周游弋笑了笑,怀里抱着熟睡的小诚,错开半寸视线望向她身后面色冷沉的男人,声音温和:“没想到,你还记得。” 她当然记得。 那场明澜的盛大婚礼上的所有一切,她都还记得。 可是……可是他不是已经…… 等一下,宇航员? 很多片段在她眼前闪回,前几天的新闻报道,明澜开车时导航指出的那个地名,还有小诚那只精细的航空飞船模型。 原来是,真宇航员。 原来不是…… 梁梦因呼了口气,还好她在进门的那一刻控制住自己的面部,没有露出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快进来吧。”小诚悠悠转醒,周游弋忙着又安抚刚睡醒闹脾气的孩子。 梁梦因慢吞吞地换下鞋子,斜眼望向身侧一言不发的陈时序。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明明知道自己误会了,甚至都没解释过一句。 “你问过?” 冷冷落下一句,陈时序便从她的身边略过,衣角从她的手边轻轻擦过。 细指在空中抬起。 却什么都没抓住。 其实晚餐大多是家常菜,周游弋结束航天任务后,各项表彰大会,各类采访报道,在外面吃了太多次,反而钟情这种家常菜的味道。 陈璇蔚是最后一个到的,她看着那个留给她的座位,扶了扶额头,冷汗冒出。 这是什么神仙座位,就在陈时序和梁梦因中间。 还是一看就吵架互相不理睬的两个人中间。 明澜终于忙完公务,张罗着开酒:“梦因,今天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