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昧从架上抄起刀,说:“我们去练刀吧。” 钺星跟在后面,走出门,迎面有隶臣快步而来, 行礼后抬头, 露出一张喜出望外的脸:“陛下——” 昭昧瞥她一眼:“赢了?” “是?, 赢了!”隶臣喜悦道:“两?位将军不仅打退了北域的进攻,还夺取北域七座城池!” “好?。”昭昧道:“让她们回?来吧。” 隶臣讶异:“陛下——” 昭昧已经迈开步伐,撂下一句:“别来打扰。” 隶臣立刻息声?退下。 皇宫中早有了专门的演武场,昭昧和钺星总在这里练刀,不说比刀,只因为结果?毫无疑问。 再?次输在钺星手里, 昭昧就地?坐起, 抹一把额头的汗,似抱怨似陈述, 说:“你真是?一点也学不会放水啊。” 钺星抱着刀站在旁边,解释说:“我放了。” 昭昧道:“既然放就该放到底。” 钺星默了默, 说:“我比上次放得多了一点。” 昭昧盯着她不说话。钺星坦荡地?回?视她,也不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昭昧向钺星伸手,等钺星拉她起来,轻声?道:“要是?素节姊姊在就好?了。” 和素节姊姊比刀,她总是?赢,想必也能像钺星说得这样轻巧,每次都?比上次放水得更多一点。 但现在她放再?多水,李素节都?不是?对手了。因为她正卧病在床,连站立都?困难。 又?坐着歇了一会儿,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来。昭昧走出几步,声?音扬出去:“什么事这么吵?” 嘈杂声?止,隶臣尚未回?答,昭昧已经见到了出现的人。 陆凌空的大嗓门一如?既往地?响亮:“陛下!你听见没有,咱们打赢了!不仅直接打退了北域兵,还直接——” “夺了七座城池。”昭昧道。 “没错!”陆凌空哈哈一笑,道:“她可是?我的学生!不愧是?我的学生!一出马就手到擒来!” 昭昧静静听完她的炫耀,目光一转,向她身后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 陆凌空发?现,问:“你找什么?” 昭昧道:“流水。” 陆凌空嗓子一痒,咳了一声?,说:“这又?没什么事儿,你找她做什么?” 昭昧道:“就问问。” 陆凌空嗓子更痒了,又?咳几声?,讪然道:“我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走!” 她走得大大咧咧,可刚扭头,便以确定昭昧能听见的声?音嘟囔:“我学生干成?了这么大的事儿,不许我夸两?句,还拿流水威胁我,至于么。” 原本是?不至于的,可自?从她和曲芳洲的学生都?上了战场,陆凌空一听获胜就要往她这儿跑,完全把当初自?己和曲芳洲较劲儿的那个势头按在了两?个学生头上。一次两?次便算了,次数多了,听得昭昧脑仁儿疼。 可惜了,昭昧心?道,那两?个学生或许不太符合陆凌空的期待,虽然在战场上斗得狠了些,私底下却好?得什么似的——不过,或许正合陆凌空期待也说不定。 等陆凌空走的没影了,昭昧也结束练刀,回?寝殿时,随口问一旁隶臣,道:“曲二怎么不见?” 隶臣道:“曲将军去见河图将军了。” 昭昧脚步一顿。 河图。 河图前几年便去了。 消息传来时,她怔忡了许久,越发?感到光阴流转的无奈。她做尽天下人不敢为不能为之?事,却于生老病死无能为力。 况且,河图本与?素节姊姊同龄。 来到河图的陵墓,果?然,她见到了曲芳洲。直到她走得足够近,曲芳洲才反应过来,回?头见她一眼,道:“恭喜陛下。” “也该恭喜你自?己吧。”昭昧道:“你的学生正是?带兵之?将。” 曲芳洲了然失笑:“想必陆将军已经与?陛下道过恭喜了。” 笑容淡去,她怅然道:“但也不过如?此。若有一日能令天下休兵,那才是?真正值得恭喜的事情。” “何日山河一统,或将天下太平,偃甲息兵。”昭昧坐到她身旁,说:“但那之?前,总免不了金戈铁马。” 曲芳洲道:“是?。” 昭昧亦无意在此地?谈论更多,看着河图陵墓,说:“我的陵寝也修得差不多了。” 曲芳洲愕然:“怎么突然说起这话?” 昭昧笑了:“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曲芳洲无言。 昭昧说:“到时候我还想和素节姊姊合葬,不知道天下人要怎么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