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口气倒是不小。”昭昧道:“但愿她?不是只有判偷鸡摸狗案子的能耐。” 她?是否能够担负起执掌天下刑狱的重任,需要用时间来检验,但凭浮金这一番话,昭昧对她?就颇有好感?,约定了?见面?,便要将?她?送入刑部,如崔焕之一般,从主事做起。正欲拟旨,李素节提醒:“她?换了?名字。” 昭昧以为她?说的是法号,照旧落笔,说:“既然选择出世,还要那法号做什么。” “不是法号。”李素节道:“她?弃了?法号,说要顺便改个名字。” “啊。”昭昧看着已?经写成的“沈惠”二字,不耐烦道:“改成了?什么?” 李素节探出食指,在桌面?比划道:“沈慧。智慧的慧。” “好吧。”昭昧利落地揭起废纸撕成两半,重新?起笔,工整地写下她?的新?名,最后在文书末尾,郑重地落下大印。 六部最后一人,就位。 李素节目送沈慧踏入刑部,心生感?慨:“待刑部步入正轨,或许,重修律法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一切都在按照她?们的计划推进?。兵部那边,针对伎子的改造也已?经开始,作为大昭的中心,上京率先行动起来,各处倡肆已?经关门大吉,伎子们全部转移到,期间破经历了?一阵混乱和惊慌,但有两营士兵在前,整个过程还算顺利。比起战乱时伎子们还要面?对从军后可?能的风险,现?在她?们面?对的就只是训练而已?。 在所有人正式入营前,明医堂的医者们会为她?们做一次诊断,确认没有不适宜的病情,才可?以入营,而查出了?严重情况的女子则需要接受治疗。 这是一项很庞大的工程,明医堂的医者只有十几人,还要负责病人的日常收治,即使发动了?其她?医者,进?展依然缓慢。 李素节来到的时候,明医堂人满为患,赵称玄坐在前台,正一个一个地诊脉,丹参走来,赵称玄和她?说了?几句,便要起身。 忽然,她?一个趔趄向旁边栽倒。 “娘子!”丹参连忙抓住她?手?臂。 赵称玄也扶住了?桌面?,摇晃着站直身体,道:“我没事。” “您还是休息几日吧。”丹参担忧道。 赵称玄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知道?” 丹参仍说:“您已?经看了?好些日子了?,她?们人这么多,您总不能挨个过目。还有我呢。” “我知道还有你。”赵称玄拦住丹参的搀扶,说:“但这么多难得的案例,我不亲眼见着,心里?总归不得劲儿。” 丹参哭笑不得:“哪里?难得了?,看来看去,总大同小异。” 赵称玄肃了?脸说:“重要的就是这‘小异’!” “是。是。”丹参连忙附和,手?上却捕捉痕迹地将?赵称玄引出了?座位,刚转身,便碰见李素节的视线。 丹参松了?口气。李素节来了?,娘子是无论如何也要休息了?。 她?们到单独的房间里?见面?,李素节先是了?解了?伎子的身体情况,接着将?话题引到生育的事情上,道:“听?说您整理了?许多脉案,其中不少关于女子生产。” “是。”赵称玄道:“我研究的虽然杂,但总体说来,最感?兴趣的还是那几件事,怎么生、怎么不生。” 她?沉甸甸地一声叹息,像是吐出心底的浊气:“单单这两件事,就够我研究一辈子了?。” 李素节问:“那您如今可?有答案?” “答案?”赵称玄竟然笑了?:“我这辈子可?还没过去呢。” 那便是没有答案了?。李素节该为这回答感?到遗憾,然而听?了?赵称玄的话,她?却察觉有另一股深重的情绪漫上来,哽在咽喉。她?直愣愣地盯着赵称玄,倏尔一笑:“是我不该问了?。” “也没什么。”赵称玄忽又转了?语气道:“六十多岁的人了?,也算得上一辈子了?。” 李素节竟不知该如何接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