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应该不大。” 飞涨的粮价不知道将多少平民?逼上了穷途末路,但?对名门世家而言,只意味着能够囤积居奇地赚到更多钱。李家不差粮,日子最艰难的时候,还曾出面施粥,赚了个好?名头。 旁人也不会想到,市面上日胜一日的粮价背后,正是以李家为?首的大户们在做推手。 即使是昭昧,想要通过李素节从李家借到粮食,也非要让步不可。 但?毕竟能够解决燃眉之急,昭昧便让李素节再去李家交涉一番,借到更多粮食的同时,也借个路径,瞒天过海地把别处的粮食运来。 她自己则来到明医堂。 李素节说,赵称玄要见她。 这会儿明医堂的活计不忙,昭昧刚走进来,便有人拥上来,七嘴八舌地拦在她面前。昭昧分辨了几句,说的都是营伎的事。 消息传得飞快,已经人尽皆知。昭昧住在曲府,医者们都好?奇地从她这里打?探。 昭昧挑能说的说了几句,刚好?赵称玄走来,吆喝一声,医者们便作鸟兽散,还了昭昧清净。 赵称玄看她一眼,说:“你跟我来。” 她往后院走,一直走到后宅,推开房门,再关上房门,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赵称玄回身说:“李家那小娘子来,说你要借粮食。” 她平日里不苟言笑,此刻神?色认真,就显得格外严肃,连皱纹都深了几分。 昭昧微讶:“她和你说了?” 赵称玄不答,说:“那些粮食足够你吃上一辈子。但?可放不了那么久。” 昭昧没再纠结她为?什么知道,点头:“是,所以要很?多人来吃。” 赵称玄问:“多少人?” 昭昧说:“几百人。” 赵称玄说:“什么人?” 昭昧说:“我的人。” 赵称玄紧追不舍:“这么肯定?” 昭昧说:“除了我,她们无?处可去。只有我。” 赵称玄目光透出了然?,分明是番云里雾里的对话,她却似乎从中得到了答案。沉默片刻,说:“她们不只有你。” 昭昧直截了当地问:“到底借是不借?” 赵称玄叹了口气,再开口时,不是咄咄逼人的语气,说:“既然?是你的人,那么,我倒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赵称玄看着自己的手指,经年累月的工作在指间留下?茧痕,她摩挲着老茧,说:“我要见见她们。每个人。” 昭昧本来不解,看到她的手指,又?明白了,提醒:“那可是几百人。” 赵称玄的语气难得起伏:“是啊,几百人呢。” “……好?吧。”昭昧说:“但?要我和她们见过之后才行。” 嘴角露出欣慰的笑,赵称玄说:“好?。” 过了几日,昭昧才再度见到夏花。 曲准到底将她们关押了几日,寒冬腊月,缺衣少食,夏花容色憔悴,已经看不出往日靓丽,然?而目光却比从前更加深邃。 昭昧说:“你都知道了吧。” 夏花的声音有些干哑:“嗯。” 昭昧说:“虽然?不再做营伎,可依然?是贱籍,将来上到战场,同样要面对死亡。” 夏花点头。 昭昧问:“没能逃出去,失望吗?” 夏花不语。 昭昧目光微微放远,那瞬间想起曾经在倡肆的房间,她们曾为?逃与不逃而争辩。 但?也只是瞬间,她收回视线,说:“但?是,你和她们不一样。” 她将一本册子递到夏花面前,翻开其中一页,说:“这是你的名籍。” 夏花愣怔,抬眼,看向那纸页。 她伸出手,指尖轻抚纸面。 薄薄的一张,短短的几行,就决定了她的一切。而现在,她的一切正摆在她面前。 “素节姊姊答应过的,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会放你走。”昭昧说。 指尖仍在字迹上流连。夏花动了动喉咙,问:“只有我吗?” 昭昧说:“还有秋叶。” 手指蜷缩起来,在纸面停留了一段时间。接着,收了回去。 她笑了下?,说:“我不走。” 昭昧惊讶地看她:“我可以抹掉你的贱籍。” “我知道。”夏花说。 昭昧问:“你不是想要作为?平民?生活下?去吗?” “从前是的。”夏花平静地说:“现在不是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