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平易近人有豪侠气的徐二叔,徐厚德三十左右,有些文人的自傲,平日里见了也是那种人不言苟笑之人,带着文人特有的对非文人的歧视。 不过此次相见,他脸上竟然带上了笑容。 “孝廉的名声声动京城,冒着被乱民攻击的风险也要安葬恩人,属实高义。”一来就恭维庄询,徐厚德语气亲切,哪有平时的傲气模样。 “谬赞,不过恰逢其会。”一个个这样吹捧,庄询一开始不觉得什么,现在是感觉有些尴尬了,虽然这件事真的很困难,但是被这样大肆吹捧,他感觉是有些过了。 “孝廉为万寿宴准备如何,今上特意点了孝廉,想来万寿宴上必有一问。”好在徐厚德也没多吹嘘,很快切入正题。 “皇上点了我?”庄询满脸疑惑,怎么和皇帝扯上关系了。 “是呀,传言就是陛下听说你的义事,夸赞你重恩义,所以让你当的孝廉。”徐厚德殷切的说。 “传闻可靠吗?询是完全不知。”庄询确认说,第一次摸到幕后黑手的一角,难道都是误会? 没有什么捧杀,都是自己想多了,只是恰好顺了皇帝的心意? “非常可靠,是昨晚尚书台夏大人传出来的,若不是这样尹都府的孝廉早就被人内定了,庄孝廉可以说是简在帝心。”徐厚德羡慕的说,仿佛看到庄询身上穿上了官袍。 “徐小叔你这样一问,询反而不知所措了,询没想过这个问题。”庄询确实懵了。 “所以老身才说,王员外他没有坏心,孝廉要平步青云的人,又怎么会被那点东西束缚。” 第22章 秋菊耀 威严肃穆的宫殿,几十盏油灯依旧显得昏暗,大概是主人的心情为宫殿度上一层颜色,但是在这样阴森的房间,一盏艳丽的秋菊绽放的像是天空的太阳。 苍老的手悬停在菊花上,龙袍锦衣,朝天冠,苍老的面容却有形有骨,带着一股日积月累的威严。 “陛下……”礼部尚书夏寰五体投地跪在虞王虞壑面前,瑟瑟发抖。 这些王,在自己家关起门都是称皇帝,但是出了门,别人只认为是王。 “这万寿宴怎么筹备的如此缓慢!”虞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阴鸷的目光打量着夏寰。 “尹都中流民日盛,扰乱市场,造成物价大涨,原本已经充足的用费,现在也有了不足。”夏寰锅甩的很溜。 “这些人都赶出尹都不好吗?”虞王随意的说,并不在这些人的生死。 “陛下,驱赶流民恐怕引起民变!”夏寰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该反对,如果驱逐流民的命令在自己手里通过,那自己的名声算是完了。 “那算了,朕已经下令向商人征救国税,爱卿勿要让朕失望。”虞王的语气虚弱,其中的威严却是不容置疑。 “是!”不敢抬起头,夏寰只能领命。 一分一秒过去,虞王摆弄着灿烂的菊花,没有让夏寰回去的意思,夏寰五十多岁的人,双膝跪的有些僵直。 “听说有人给司琴家的人收尸还举了孝廉?”虞王发声说,无喜无怒,夏寰难以揣测他的心情。 “确有此事。”夏寰也不好打马虎眼,举孝廉是礼部管辖的,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虞王会突然发问。 虞王不理朝政已经很久了,专注于享乐,所以哪怕是科举的三甲也是下面的人呈报入选名单,由他挑选。 “倒是挺大胆,他不怕被牵连吗?还有是谁推举上报的。”虞王冷哼一声。 “尹都府尹宫纪,微臣也只是遵循章程。”夏寰熟练的甩锅说,确实他只是遵循章程,但是庄询成为尹都府的孝廉却是他和宫纪商量拍板的。 “他胆子挺大,不知道这人和司琴家女的关系?还是他赞同司琴家!”虞王的语气冷冰冰的,夏寰如芒在背,冷汗爬满了脸。 他熟悉虞王的性格,这时候狡辩等于找死,虞王的怒气会更盛。 “微臣不知,司琴家举家叛国自然万分该死,可忠义之人也该褒奖,不然岂不是愧对孝廉之名。”夏寰顶着压力说,这也是他唯一能说出的辩解。 “忠义之人那么多,偏偏选个和司琴家有关系的,你们当朕是瞎子吗?”虞王的语气低沉,沉重的压力压断了夏寰的脊骨。 他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只能把脑袋放的更低,贴近冰冷的地砖,才能让他感受到一点热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