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宁。 雪地里,烽火连营,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刀剑相撞,飞羽流矢。 “将军,粮草都烧了!” “将军,这群狗东西的营帐也快烧没了!” 北霜国的营地留兵一万,十三卫两千。 厮杀艰难,眼瞧着那边火光,戚钰当即下令:“突围,撤退!” “是,将军!” 都杀爽了,他们可是烧了狄人十三鹰! 北霜人也杀红了眼,他娘的,中原人真恶毒! 大王子回来,他们怕是得以死谢罪! “将这领头的活捉,交给大王子处置!” “是!” 头盔下,戚钰不屑的轻挑了下唇角,手中长枪狠狠掼下,马蹄踏过尸身,卷起了地上残雪。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去,有跨弯刀骑矮马的,也有方才凑在一处吃饺子的。 温热的血溅到脸上,又迅速覆上些冰凉。 北地鹅毛大雪寻常,但他们回家难。 “冲!” “将军快走!” 戚钰利落杀了旁边的狄人,战马飞掠,“走!” 余光扫过什么,顿时眉目紧锁,大喊:“赵大牛你做什么!赶紧走!” “我带他……带他一起走……”男人身强体壮,正将地上一个心口中刀、口吐鲜血的人往自己马上扯。 戚钰只瞧一眼便知,这人十之八九活不成了,可那是他弟弟。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经不住耽搁。 只这片刻,身后狄人已经追了上来,眼瞧着那弯刀就要落在赵大牛身上了,戚钰调转马头,手中长枪‘钪’的一声挡下,吼道:“走!” 生人尚且不及活,又如何去顾及战死的将士? 焦土,黄沙,便是上沙场时,将士准备好的归宿。 戚钰不及想他们在死前,是遗憾不能回家多些,还是对留在这里的害怕恐惧更多。 但他做不了许多,只能尽力将活着的带出去。 赵大牛终于把弟弟拖上了马背,一双眼猩红,咬紧牙关,狠狠夹一下马腹,便冲了出去。 戚钰紧随其后,如离箭的弦。 身后马蹄声响,紧追不放。 戚钰知道,那是狄人。 冰天雪地,只他们的马蹄上戴了铁烙。 骏马狂奔,忽的,有破风声从身后传来。 长随大喊:“将军小心!” 戚钰回头,竟是三箭齐发! 那身后紧追的黑压压的一片,却是停了下来。 这是笃定他会中箭?还是笃定他会死? 恐惧袭上心头时,冷汗爬满了后背。 戚钰手中长枪利落耍了个枪花,咣当两声,有两只箭羽没入了厚雪中,一支利刃破开轻甲,陷入皮肉。 “将军!” “指挥使!” 几声急呼,马还在狂奔,风声呼啸而过,刮得脸生疼,戚钰大喘着气,额前渗出了汗,却是压不住后背的疼。 他回头,黑幕沉沉中,只见后面似有一人驾马而来。 身长体阔,肩背弓箭,那驾马姿势,如捕食的狼。 “程二!”声嘶力竭。 咚的一声,滚落马背。 来人追了上来,单手勒马,马蹄高扬。 他瞧着那被抬上马的人,顿时啧了声,“好惨啊,小将军。” 军营里。 长随将自己主子背进帐,眼泪都彪了出来,“军医呢?传军医来!” 外面兵戈未止,厮杀声纵然是在营帐中都能听清。 不时有人抬着伤者进来,营地乱哄哄的,弥漫着血腥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