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曼说到这里,又有点想哭了。 他的心智已经恢复到了十几岁的水平,知道哭泣是很丢脸的行为,但想到沈朔不要他了,还是忍不住难过。 生病的人原本就是脆弱的。 他努力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但话语见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展露出仓皇不安:“沈朔,我很、害怕,这个梦,不好。” “是假的,不会发生,对不对?” 沈朔点了点头。 然而亚尔曼心中的大石头都还没来得及放下,整颗心就被雄虫戳了个稀碎。 雄虫说:“因为那不是梦。” 亚尔曼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晶莹的水珠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沈朔任凭他抱着,仿佛没有感觉到小狗僵硬身躯,只淡淡地侧头看向他,乌黑的眸子平静而清冷,“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 对自己做过的事,沈朔不屑于隐瞒。 他仍旧记得,往亚尔曼心上扎下最深一刀的人是谁。 也记得那个漫长而灰色的冬季里,在亚尔曼被其他部落陷害,虫翼尽断,腿骨尽折,从云端跌落泥潭之时,自己是怎样离开的。 因为不在意,所以背弃时也是那么干净利落。 亚尔曼心中是介怀的吧,即使失去了记忆,却还会因为这样一个梦惊醒。 然而小狗却扯起唇角:“真的,也没关系,以后,要我,就好。” 强颜欢笑的模样太难看了。 真是傻子。 “以后也是一样。”沈朔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羽在眼下打出一片模糊的阴影。 “亚尔曼,我希望你清楚我是怎样的人。” 不要奢求未来,也不要再喜欢他。 “……不、不是这样,沈朔,没错。” 亚尔曼抹了一把泪,下意识想要反驳雄虫的话,“沈朔,不喜欢,我,没有错。” “喜欢,是我自己的事。”亚尔曼太难过了,他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悲伤从何而来,只知道自己都快要被淹没。 他根本就无法组织语言,心中的不安也在这一刻被放大。 “是我、错了。”亚尔曼语气凌乱地道,“我、很快,会好,别不、要我……” “不要,难过。” 少年前言不搭后语,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沈朔静静地注视他许久,感受胸口越发清晰的闷痛。 他在为谁伤心。 他在为谁不值得。 某些说不出探不明的情绪太过浓烈,仿佛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啃食他的心。 沈朔无比清晰的认识到,情感障碍症,彻底失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