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掌心的果冻彻底没了凉意,它被那一片柔软的温暖包裹着,如同被爱意浸润一般,想要流出泪来。他轻轻抚过果冻上那层薄薄的封膜,说了句:“好。” 他们又各自低头搜寻了一阵零食袋里的宝物,齐月看着齐阳一连拆了好几个的兴奋样,想着他小的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这样可爱地跟自己的朋友一起吃过零食便又一次想起自己的童年来。虽然在精神世界中,齐月度过了跟现实完全不同的完美童年,但它终究也不是事实,遗憾将永远伴随自己存在这已经无法改变,可似乎还有些能够被改变的东西。 齐月抚摸着那颗果冻,突然开口道:“我想把自己的名字改回来。”齐阳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齐月又再次扔下一枚重磅炸弹,“还有,我想见一见我的母亲。” 齐阳张了张嘴,又闭起来,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 齐月说:“为了我自己的改变。” 说起来似乎有些矛盾,如果要改变自我那么跟过去彻底的断舍离看上去才是真正的改变。改变自己的名字,改变自己的过去,无论在现实世界还是精神世界,齐月似乎都在用这种方式来治愈自己,但现在他又似乎着急想要恢复跟过去的联系,将自己的名字改回去,也想要再次与代表自己过去的安洁容见面,这一切似乎都不算是改变。 齐阳想了想,可能齐月所说的改变就是这份接纳。过去七年来齐月对自己的过去是一种全然的拒绝,所以他也拒绝接纳自己。但是现在的齐月已经不同了,他对于过去的看法已然改变,所以叫安其远也可以,见安洁容也可以,他可以不再是虚假的齐月,也可以不再故意忽视过去的创伤,而对自己过去的承认可能才是治愈的最高境界。齐阳点点头,说:“你拿主意就好。” “你不在意吗?” “那是你的名字,是你的过去,也是你的改变。我很庆幸自己能够成为你改变的一部分,但这并不代表我被赋予了插手的权利。” 人和人之间的界限和相容并不矛盾,很多时候正是因为有界限才有相容。齐月想,这可能是他从齐阳身上学到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点。齐月点点头,说:“我有话想跟她说。至于名字……我想,我已经不再是因为你才能发光的月亮了,齐阳,谢谢你。” “不用谢,安其远。” 这是齐阳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叫了他的原名,安其远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只有一种奇特的舒适感包围了他,齐阳叫着他安其远,仿佛过去的那个安其远也同时被爱了一般。或许真的就是如此,安其远想,因为过去的他也是构成现在的他的一部分,而这个部分现在也成为了能够被自己接纳的过去,这么想来齐阳爱过去的安其远也是对的。 想到这里,安其远不由又一次想要落下泪来,他似乎很容易在齐阳面前流泪,仿佛自己的泪水天生就是要齐阳安慰道一般。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