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有办法……” “你们的没有办法,难道就是叫一个12岁的孩子去死吗?!” 老李不由想到自己在齐月小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是个异常安静的孩子,长得还很矮小。他一个人坐在房间的中央,里面摆着各式各样小孩喜欢的玩具。有轮船大炮,火车坦克,也有积木娃娃,乐器画板,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要玩耍的意思,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所有坦言想要帮助他的人们都围绕在房间外的单向玻璃前,他们熙熙攘攘地排列着,说着生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却没有人跟这个男孩解释他现在的近况。 或许他们根本无从开口。 老李被齐阳的质问捶打着,他也不知道是谁有勇气第一个去询问这个满目疮痍的孩子,是不是愿意为了国家大义而去死。他抬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嗤笑道:“是啊,我们的办法,就是等一个14岁的孩子长到18岁,然后叫他为了民族大义去死。可是齐阳,他活不下去的……他本就是要死的。”在老李的眼前,14岁的齐月和18岁的齐月突然重叠了起来,“他没有心门,齐阳,他无法被向导安抚。即使我们再怎么防止他积累精神压力,他最后还是会暴走。暴走后的齐月就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齐月了,暴走后的齐月,只是另一个需要被击杀的怪物罢了。” “不要用注定要死的这种话来推脱你的无能。”齐阳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的愤怒,“让一个孩子去死的民族,哪来的什么大义!” 他的英雄主义彻底失效了,那份从儿时跟着父亲一起被培养起来,被母亲呵护着的理想在这一刻被击打得粉碎。如果你问齐阳,一个人的牺牲换来所有人的平安,你是否愿意,齐阳可以立刻扣动自己下颚的扳机,除了自己父母,他不亏欠这个世界一丝一毫。但齐月……齐月不一样。他从幼年就不曾被坚定地爱过,那个小小的,在寒风中哭泣的婴儿,还有那个无视的,背对着他的母亲,背负着这一切小心翼翼长大的齐月,被这个世界伤害至此的齐月,最后又要为这个世界去死。 哪有这样的道理,哪有这样的大义。 齐阳的眼泪随着破碎的现实陨落,他擦了擦湿润的脸,想起第一次见到齐月的时候,他用力地想要解开这个孩子脸上的面具,一次,两次,直至指甲碎裂,手上完全没了力气也无法打开。而现在,这种深切的无力跨越了六年的时空再次向他汹涌而来,而这一次,齐阳又要怎样为他阻挡整个世界的恶意。 就因为他受到了足够多的伤害,就因为默认了他的伤害无法治愈,就因为一句反正他注定是要死的,整个世界就判了他死刑。齐阳拼命擦了擦脸:“我不同意,我不同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