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咕噜咕噜叫着。他捧着书边走边用袖子擦眼泪,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犹豫地叫着自己:“齐向导……” 用膝盖想都知道能这么叫自己的只有一个人,齐阳吸了吸鼻子看向路边站着的人:“齐月……” 他眼睛和鼻子都有点红,叫自己的声音也低低的,齐月看到他颊边有水渍干掉的痕迹,想伸手去碰,又不敢,手指空空地拧着裤腿,低头问他:“你哭什么。”齐阳还未作答,只听他的肚子咕噜噜地叫唤起来,一下子不止眼睛鼻子,连脸都红了起来。齐月却笑起来,“是饿哭了吗?” 要是以前,齐月从没有这样情真意切的笑容,也不会拿自己咕噜噜的肚子来开玩笑,齐阳甚至觉得他不理解玩笑的意义。从一开始到现在,齐月的喜怒哀乐像大雨过后沙漠,浅浅地,漂亮地,洋洋洒洒地也开出花来,像倔强的生命在申诉自己还存活的事实。齐阳忍不住盯着他微微弯起的眼睛,半是辩解半是委屈道:“我才不会因为饿肚子哭呢……” 话音刚落,他就被自己语气中的亲昵吓到。 齐阳其实并不太用这种撒娇般的语气对话,对朋友他总是有话直说。他以为自己回会脱口而出“去你的”,“怎么可能”,“疯了吧”这种呛人的笑话,但无意识的行为似乎比有意识的自我更懂人心。齐阳的脸更红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跟齐月的朝夕相处,还是因为对他身世历史的同情,自己与他对话的方式逐渐有了改变。 他有些难堪地撇过头,齐月却不自知地笑出了声:“那齐向导……” “你为什么老这么叫我?”齐阳皱着眉抬头瞪他,可他的眼角还泛着红,任谁看了都像是枝头上新开的桃花在调自己的情。 齐月的手指又动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冒着汗,但喉头却出奇地干渴,连刚吃完饭的胃都出现了一种难以自持的饥饿感。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齐阳倾去,斜影撒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拢他进自己偏离轨道的心。这时候,他又想到那句情不自禁,那清清白白的四字短句,字字是灼人心肺的纠葛。他定了定心,问:“那我该怎么叫你?” “就叫齐阳,不好吗?”末了,他又找补似的解释道,“就跟你叫陆延一样。” 不一样的。齐月勾了勾嘴角,从善如流道:“齐阳。”他又重复了一遍,“齐阳。” 齐阳心下一热,迷迷糊糊地问他:“你吃饭了吗?” 齐月不会说谎:“我刚吃过了。”眼见着齐阳的脸垮下去,他又回忆起胃里那空落落的饥饿感,“但没吃饱。” 齐阳笑道:“你傻吗,怎么不一次吃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