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修补的痕迹,基本都是齐月用高温熔化重塑的结果,但温度过高,融化以后又一时无法降温,也就一直无法做出原版的弧度。之前齐月在网上查找修补方法的时候就发现,这种球拍的修理如果没有模具单靠高温很难实现,最好是能找到一样弧度的模具。可眼下谁到哪里去找那个劳什子的模具啊,齐阳想着,觉得这个拍子注定还是废了的。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陆延也还有一个羽毛球拍,他也不常用,如果可以的话,倒是能问陆延拿他的那个赔给小灯泡。 他一个人研究了很久,也没注意到身旁吃面的声音渐歇,显然两碗泡面都已经享用完毕,四周还留着两根火腿肠和一根巧克力棒的外皮尸体。齐月没有出声,只是盯着坐在不远处专心致志研究球拍的齐阳看。他很少看到齐阳安静的样子,通常情况下,他所见到的齐阳都是充满生机的。无论是吃饭,上课,还是普普通通地走在路上,齐阳的身边总是有其他人在。有时候是有点眼熟的哨兵,有时候是毫不认识的向导,跟自己一批运输机的新人也有,更多的时候是范子墨和陆延。他的齐阳身边总是不缺人陪,就像今天下午,但凡受了欺负也有人不顾危险地替他出头,齐月为此感到开心和满足。 所以一开始听到齐阳和陆延分手的时候他是担忧的。他对齐阳还没生长出别样的占有欲,只是单纯地希望齐阳能跟自己喜欢的,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在一起。但现在的齐阳似乎也拥有充足的爱和保护,即使没有爱情,他也能从其他地方获得幸福,这让迟早要离开的齐月安心,可这份安心里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失落,失落他的幸福总是与自己无关的。 意识到房间里的安静,齐阳抬起头来看他,目光接触到齐月盯着自己的样子,他感觉耳朵有些微微发热,着急忙慌地问道:“吃完了?” 齐月这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他对上齐阳的眼睛,也有这么一瞬间的慌乱,只能转头去看桌上的一片狼藉:“我来收拾。” 齐阳起身:“哪能让客人收拾?” “可是你做饭,我就应该擦桌子洗碗才对。”齐月认真地将纸团和包装纸扔进桌边的垃圾桶内,“老师是这么说的。” 齐阳心道你这个老师到底在教你些什么不靠谱的恋爱和家务分配原则,但还是放任他拿起两个空碗,走到房间里的洗手间倒掉。他不清楚齐月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就现在听起来,很多类似家庭内部教育的内容似乎都被齐月所说的“老师”来代替。比如,家务,如果是一般的孩子,说出家务这种事应该分担来做,做饭不洗碗,洗碗不做饭,也应该是参照自己父母长久以来的行为。通常在谈及的时候会加一句,我们家都是,也不是谁谁谁说的,这种说法就像是齐月没有亲身参与的道听途说,多少让觉得有些不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