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长辈养育之恩。 随后二加,王萱又换上发钗,与发钗配套的曲裾深衣,回到院中,向郑氏行拜礼,感念长辈教导之恩。 到了这时,王朗与王恪脸上的笑容已经渐渐僵硬,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觉,曾经捧在手心,抱在怀里的小小一团,已经长成了,她羽翼丰满,总有一天会飞离这个小家庭,不再需要他们的庇佑。 最后三加,郑氏为王萱戴上钗冠,繁复精美的掐丝雀羽冠,东海明珠圆润华美,点缀其中,戴在王萱鸦青色的长发上,更衬得她一张小脸瑰姿艳逸,冰肌莹彻,回眸一瞥,便是柔情绰约,牵动人心。 她换上金鹤云绣的广袖长裙,脚踩木屐,盈盈走来,好似天上的仙子翩然乘风,踏月而来。 忽然门口一阵骚动,所有人循着噪声望去,只见一青衣一玄衣男子驭马而来,黑马嘶鸣,被缰绳勒抑得昂首扬蹄,堪堪停在了祠堂门口。 青衣男子翻身下马,踉跄两步才站稳,缓缓走到王萱面前,那是一张京都所有人都认识的脸,剑眉星目,风度翩翩,人称“玉郎”。 “阿兄!”王萱眼中含着的泪水奔涌而出,“啪嗒啪嗒”落在了王莼的衣袖上,眼底还有些恍惚和不相信,颤着声问:“阿兄,你真的回来了?” “皎皎,我回来了。阿兄答应过皎皎的,怎么会失言呢?”王莼从怀中拿出一只木匣,取出匣子里的东西,那是一支玉簪,莹润生辉,入手温凉,还带着王莼身上的温度。 王莼将发簪插在王萱头上,顺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感叹:“我的皎皎,终于长大了啊。” “咳——”王莼身后传来一声咳嗽,众人才回过神来,仔细去看那另一个人,却被吓了一大跳。 这人眉清目朗,神明爽俊,风姿特秀,年纪不大,却已经有了足以媲美玉郎和无度公子的翩翩风度,介乎少年意气与青年雅量之间,眉眼精致到了极点,望之令人心旌摇曳,不敢直视。 “先生!” 当朝太子殿下,就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玄衣,大摇大摆地骑着马,从王家院落中穿过,为了赶上嘉宁县主及笄礼的最后一刻。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连忙起身行礼,王萱也不例外,躬身低头,红着双眼。 裴稹沉吟不语,也没让她们起来,反而缓缓走到了王萱面前,低声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还了玉郎给你?” 王萱的泪还是止不住的淌。她今生第一次,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泪水流不尽,思绪理不清,那份感情,夹杂着苦涩的展望和长长的期盼,但那个人,总是那么轻易地,就破开了她的心防。 深闺中寂寥清冷的少女,从前不知道天下何许之大,娇矜孤傲,后来有个少年闯入了她的生活,忽然之间,万物都有了色彩,万物都有了温度。 她想去看闹市,他带着她灯火夜游;她想去游山水,他带着她策马扬鞭;她害怕深宫里的阴谋诡计,他就步步筹谋,将她护得密不透风;她盼着兄长在她及笄的日子归来,他就孤注一掷,早早结束了边关战事,飞马而归…… 如何才能随君高飞,如何才能不成为他的牵绊,如何才能毫无负累地接受他所有的好? 王萱做不到。 裴稹的手虚扶着她的,卷起袖角,温柔地拭去她颊边泪水,道:“皎皎,不要哭。” 他从袖中掏出来一块色彩极美、质地极纯的鸡血石印章,一分为二,如同两尾分开了的红鱼,原来这印章是双生阴阳刻法,可以互相嵌合,完美无缺。这一半刻了“裴稹敏中”,另一半刻了“王萱皎皎”。 王萱仔细摩挲着那半枚印章,她最是喜欢玉石,先生这礼物,好似送到了她心坎上,令她忍不住又鼻酸了一次。 “可取了字?”时下女子很少取字,只有讲究的世家贵女或是家中受宠的女儿,才会取字,比如元稚,字稚容,张溦,字令月,王萱既是世家出身,又是独女,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