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很有分寸的绅士,”楚桐笃定地讲,“如果有女朋友,那么,今晚您不会让我进来。” 她聪明,这话其实隐隐含着暧昧的意味,把自己放在了异性的角度,而非他口中的“小孩子”。 可邵易淮不接招,云淡风轻地,“我这个年纪了,没有可能已婚了吗?” 楚桐摇头,“第二次见面,在门口等车的时候,我特意观察过您的左手,上面没有婚戒,那时候我就知道您没有结婚,您这样的人,如果结婚,婚戒必定不会摘下。” 她执拗地打直球,自顾自表明:第二次见面,我就对您有别的心思。 邵易淮垂眼,像是在琢磨她这番话,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他兴味索然地无声笑了下,面色很淡,“……婚戒不离身也不代表忠诚,”他宽容地看向楚桐,“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烦恼。” 楚桐莫名想起来,在陈教授家里第二次见到他时,陈教授对她想赚钱却选择了中文系而大为惊讶。 这时候听到邵易淮这样讲,她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邵先生,您这样的人,才是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苦难。” 邵易淮看向她,就听到她一字一句地讲,“我不知道您所说的烦恼是什么,但那必定与吃饱穿暖无关吧?必定与居无定所无关吧?” 说着说着,软软的腔调甚至有点义愤填膺的劲儿,“上次,在陈教授家里,陈教授问我,为什么想赚钱,却会选择念中文系。其实,我当时很想说,那不是我的选择,出身穷人家,要用一辈子不断去增长见识,进而填补修正自己年少时缺失的认知,也要不断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喜欢的,” 顿一顿,定定看着他,“……而你们这些富人家出身的孩子们,则在童年就完成了这些,你们的长辈们见多识广,为你们提供了最好的资源,你们完全不会走弯路。” 大约是情绪略激动的缘故,她脸蛋儿都泛起了红晕。 邵易淮专注地凝着她,眸底一层一层情绪化开,有欣赏有恻然,还有一点酝酿已久的疼惜和不忍。 楚桐日常惯会服软,很少这样直抒胸臆,反应过来,立刻道歉,“对不起,我对您妄下评判了。” 邵易淮轻摇头,笑说,“有话直说是很好的品质,你说的没错,我那也许真的是奢侈的烦恼。” 虽然那“奢侈的烦恼”让他觉得了无生趣,但眼前的小姑娘面对的困境却是残酷而直接的。 楚桐又道了声歉,说,“那您可不可以跟我说说,您所谓的‘烦恼’是什么?” 邵易淮偏头看一眼自己的左手,那上面迟早要套上一枚与他本人意志无关的婚戒。 “不值一提。” 楚桐有点懊恼,她今天来,本是要一个结果,没成想,一时嘴上没刹住车,就造成了目前这个局面。 邵易淮静静看她几秒,似是叹息又似是无奈,笑说,“你真是个乖小孩,很怕惹长辈不高兴?” 楚桐反应了几秒,双手扶住他身侧立着的抱枕,往前探身,否认道,“……您不是长辈!” 邵易淮不动声色,平静地掀睫看她。 这是两人间的第二次“长辈”之争。 他身上衬衫马甲黑白分明,马甲妥帖束着劲瘦腰身,虽然他为人总是温和优雅,可举手投足间,那种久居上位所带来的漫不经心的压迫感,却让人不由自主小心翼翼起来。 距离其实相当近了,近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