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 叶南偏过脸来望了一眼长舟,又转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如今封岌曾经的部下,有的仍在军中做事,有的解甲归田与家人团聚,也有一小部分极为信任的心腹,跟随来这山谷隐居。 给叶南安置好住处,他立在门口,看着叶南收拾东西。她手脚麻利,东西摆放得极为整齐,一看就是多年军旅留下的习惯。 “不送你了。”叶南连头也没回,站在凳子上去拿柜子里最高一层中的被褥。 长舟颔首,未置他言,转身出去。 长舟立在檐下,眯起眼睛来望着远处被日光笼罩的山峦。 如今山谷中岁月悠闲漫漫,封岌自来到山谷三日没迈出房门,俨然不再问外事。那么剩下的那些事情,长舟自觉应当谨慎料理周到,不再放封岌操心。 寒酥用过午膳之后,又睡了一会儿。她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见躺在她身侧的封岌侧支着身,正望着她。 寒酥对他笑,这几日她每次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都是封岌。 “书给你带来的,要起吗?”封岌问。 寒酥身上没什么力气,她摇头,问:“拿过来给我看看。” “好。”封岌起身去将子簪送进来的几本书拿过来,重新在寒酥身边躺下。 寒酥转过身,趴在圆床上,随手翻着书。 封岌怕她伤眼睛,将床幔拉起一侧悬挂起来,让日光照进柔暖的床幔内。 寒酥随手拿来一本书翻看着,是一本诗词集。她将诗词随便翻开一页,竟是她之前在小镇上给那些孩童们上课时教过的一首诗。 寒酥不由想起那些孩子。当初离开,她只想去一趟云邂村。没想到会遇到封岌,然后与他来了这里…… 寒酥一阵恍惚,眼前浮现那群孩子们稚嫩纯粹的目光。他们围着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继续给他们上课…… 寒酥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眼底悄悄攀上一丝歉。 封岌敏锐地觉察出寒酥的情绪,问:“怎么了?” 寒酥笑笑,说:“之前和父亲一起给小镇上的孩子们上课,教他们读书写字。原本答应了他们年后还会回去继续教书,没想到……” 寒酥轻叹了一声,感慨道:“有点自责吧。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你这个样子是怎么教书的?”封岌觉得她站都站不稳,很难想象她是如何日日给别人上课。 寒酥眸色柔和地笑了笑,她将手中的诗词放下,枕着封岌的胳膊偎着他,用温柔的语气讲述:“路上不算远,翠微会跟着我。走不动了,翠微扶着我。小镇上的人都很善良,有时候遇到学生的父母,他们也会尽量帮着我。我有一个学生长得很瘦小,可他父母都是很健壮的人。有一次下雪天,我往家走的时候遇到了他母亲,他母亲说要搀扶我,结果几乎是把我架回去的。若不是我执意不愿,她恐怕是想背我回去。” “看来那段日子,你过得不错。”封岌说。 寒酥唇畔含着一丝浅笑,沉默着没接这话。 初时几个月是的,她满怀希望拥抱崭新的生活,她向来喜欢远离复杂的人际关系,读书画画教书的生活是她多年憧憬的。即使人很虚弱身上的伤总是时不时疼,她也觉得日子很好。不过偶尔会怀念着封岌,盼着他一切都好平平安安。相思虽苦,却也能苦中作乐。 只是后来听闻他死讯,她便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托人帮忙做了轮椅。翠微哭着说不让她再去上课了,可她还是坐着轮椅去。那个时候,她明白自己心里怀着将生命耗尽的想法。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寒酥不愿意再去回忆。她赶走那些记忆,让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她握着封岌的手,饶有趣味地捏一捏他的手指头,问:“我在想你小时候去学堂上课是什么样子。是像好学生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