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视线被泪水模糊,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落在封岌的掌心。她纤薄的双肩颤抖着,生怕眼泪弄疼了他的掌心。 “我需要你。”封岌重复,“不要放弃我。寒酥,你也救救我。” 寒酥点头,重重点头。 “你不要痛。我求你不要这样,不要痛不要这样……” 我受不了你这么卑微的样子,我不要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 寒风不知道什么已经停了,外面静悄悄的,只有一片又一片的落雪温柔地降落。夜幕中的烟花早已不见了踪影。 静夜深深,小镇一个个庭院里的灯火渐次熄灭。整个小镇陷入沉睡。除夕在家人的相伴下度过。新的一年到了。 大年初一,晴空万里。 一夜的落雪之后,天地之间银装素裹一片圣洁的白。 祥和的小镇上,家家户户起了个大早。新年第一天嘛,就是就早起图个吉利。 不同馅儿的饺子纷纷出锅。不知是谁吃到包了铜板的饺子,硌了牙。清脆一声响,是铜板丢进瓷碗中的声音。同时围坐在一起的一家人们也都笑起来。 吃了早饭,人们穿着最好的一身衣裳从家里出来,给左邻右舍拜年道喜。甭管往日里是不是有矛盾的街坊四邻,在今日也都是要笑呵呵。 “赵三叔今儿个头发梳得俊嘛!” “你小子这棉袄是媳妇儿给你新做的吧?” “孙奶奶,我阿娘叫我给你送饺子。” “好好好……你阿娘煮的饺子最鲜流儿了。这个给你,压岁钱!今年再长高一头!” 云帆、长舟和长河等在小镇门口。与小镇的喜气洋洋不同,他们三个人倒是完全没有过年的喜色。 云帆叹了口气,道:“怎么一点年味儿都没有呢?” 长舟和长河假人一样立在一旁,谁也没接话。 “长舟,叶南走了吗?” 长舟点了下头。 “昨晚你俩干啥去了?”云帆好奇地追问。 长舟没接话,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云帆觉得无趣,却也习惯了。他蹲下来,嘴里叼着根草,时不时望着小镇的方向,等着封岌。 好半晌,云帆突然说:“我好像看见将军了。” “好像?”长河瞥他一眼,觉得这话说得奇怪。他们还能认不出将军?不明白云帆怎么会用“好像”这个词。 “嗯。”云帆愣愣点头,“咱们将军抱了个女人。” 长河收拾着马身一旁的行囊,听着他这话,摇摇头:“你看错了。” “我也觉得我看错了,咱们将军怎么会抱个女人朝咱们这边走呢?咱们将军只抱过一个女人啊……”云帆和尚念经一样嘀咕着,“可是将军真的抱了个女人往这边走来……” 长舟被云帆念叨烦了,转头望过去,目光不由凝住。片刻后,长舟变了脸色,大步奔过去。 长河诧异地转过头,蹲在一旁的云帆也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望着前方。 长舟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口气跑到封岌面前。 在看见寒酥的那一刹那,长舟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停了。 封岌眸色柔和地望着寒酥,直到长舟奔过来,他在抬眼的瞬间一下子冷了脸,声色冷沉一字一顿:“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长舟向后退了一步,直接跪下来,道:“请将……请二爷降罪!” 寒酥虚弱地轻咳了两声,转头望向长舟:“也让你担心了。” 长舟摇了一下头,又用力地摇了一下头。 封岌听寒酥开始咳,也不再停留继续大步往前走,将寒酥送上马车。 翠微推着轮椅在后面追,眼看着封岌将寒酥抱上马车,她急急问:“轮椅还要不要了?” “不需要了。”封岌道。 寒酥转过脸来望向他,说:“挺省力气的。” “不需要。”封岌道,“以后你不想走路我抱着你。” 封岌弯腰在长凳下的箱笼里找了找,取出一条薄毯来,盖在寒酥的腿上。 寒酥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可是好像也不需要问。 封岌将一个暖手炉放进寒酥腿上的薄毯之下,然后问:“睡一会儿?” 寒酥点头。 寒酥如今身体大不如从前,时常觉得乏累。在还没有登车之前,她已经开始有些犯困。 她朝一侧挪了挪,调整了姿势,躺在长凳上,枕在封岌的腿上。 封岌伸手去给她盖薄毯,寒酥下意识地朝他伸出手。封岌将她身上的薄毯掖好,很快握住了她的手。 “睡吧。” 封岌弯腰,将一个轻柔的吻小心翼翼地落在寒酥的脸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