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这注定是个不安的日夜。 长舟端着茶水往屋里送去。 云帆瞥见了,赶忙冲上去将人拦下来,道:“我去。你这个时候就别在将军面前碍眼了。” 他伸手去拿长舟手里的托盘,可长舟握着托盘的手没松,长舟看也没看云帆一眼,目视前方继续往屋里去。 云帆撇撇嘴,嘀咕:“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庭院中有一棵杏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此刻肖子林坐在那里,正望着这边。 云帆朝肖子林走过去,伸手指了指长舟的背影,道:“死心眼子!” 肖子林没接话,只是皱着眉,眉宇间是少见的愁容郁色。云帆打量着他这脸色,知道连肖子林也不笑的时候事情那就严重了,他也不再吭声。沉默了半晌,云帆突然重重叹了口气。 叶南大步走进庭院,瞥一眼树荫下的肖子林和云帆,继续大步往正厅去。 封岌坐在房中书案后,正在听几位副将的禀话。见叶南进来,他掀了掀眼皮瞥来一眼。 叶南拱手行礼禀话:“南街那边已经处理干净了。” 她身上分明没有血,周身却有一股血腥味儿,昭示着她刚从炼狱一样的地方回来。 封岌颔首,收回视线,朝着刚刚禀话的一员副将抬了下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叶南望向长舟,见他若往常那样立在封岌身侧。她再将目光落在封岌身上,他好像还是以前那样威严冷峻地坐在上首,听着下属禀话,偶尔沉声下达言简意赅的军令。 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封岌陆续下达几条军令,几位副将一一领命退下。厅内只剩下了长舟和叶南。 一时间,宽敞的方厅陷入了沉默。 叶南探不透封岌的脸色,便将目光落在了长舟的身上。在她眼里长舟是最了解封岌的人。 长舟打破了沉默。他声音很低:“人在郁香堂。” 封岌好像才回过神来,他朝着长舟微偏过脸,问:“什么?” 长舟喉结滚颤了一下,重复:“人在郁香堂。可否要安排入土为安?” 封岌眨了下眼睛,又是一阵沉默后,他才起身,朝郁香堂去。 肖子林一直盯着正厅的门口,见封岌从里面走出来,他立刻起身默默跟上。 云帆挠了挠头,有点不理解他们一个个这个时候往将军身边凑是等着被出气吗?他坐了一会儿,也起身跟了上去。 两具被烧焦的尸体被白布裹盖着,皮肉粘连、骨血残缺,鲜血和污迹渗透了很厚的白布。 封岌立在门口,视线落在从白布下露出的脚。那已经算不上人的双脚,左脚被烧掉一半,右脚更是从脚踝处便没了。他再看另一双脚,也同样惨不忍睹。 封岌就这样立在门口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他也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下令:“交代下去,天亮启程赶赴溪萝州。” “是!”肖子林抱剑应。 封岌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残阳如血,将封岌高大的身影拉成很长很长的影子。影子被拉长,也变得纤细了。 长舟如往常那样跟在他身后。 云帆歪着头望着封岌的影子,若有所思地说:“将军看上去也不是很难过?也是,将军这些年经历过太多身边亲近人的战亡。” 云帆说完这话,发现肖子林和叶南都转过脸来看向他。他一脸茫然地问:“我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