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盛说完这句话后,将球杆往桌上用力一掷,一尘不染刷得油亮的皮鞋踩到伏地求饶的赛允祺脸上,用力碾了碾,斜着额看向她臂弯处的那件西装,眼神里的蔑视快要溢出来,淡淡开口:“你还真是谁的床都爬啊。” 一连两句,完全将她看的低如尘埃。 出奇的,赛佳儿这次耐着性子没发作,手指磨着西装面料,弯唇,媚眼如丝,丝毫不受影响地回:“我们这类人除了爬和跪,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把闻盛也归为了这类人。 这类什么人? 闻盛最清楚不过,她点到为止,用最戳他痛处的方式给了他一个有力的回击。 脚底的动作又加重了几分,赛允祺脸上的血渍糊了一脸,右眼肿起一个大包,完全辨不出原本的样子,随着那人动作,他低低呻吟,连声都挤不出地哀求。 赛佳儿别过眼,数着时间,不出几秒,门口多出几个西装革履的壮汉,他们中间围着个老人,头发花白,但身子骨依然挺拔,穿着件黑色马褂,戴着副眼镜,身上是与这不同的诗书气韵,他走到闻盛旁边低语。 闻盛冷笑一声,终于将脚腾开,起身向前,不断逼近赛佳儿,手覆上她的下颌,她被迫仰头与他对视,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惧。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贱。”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刚才那个老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意慈祥:“赛小姐,官生等候多时了,我给你来路。” “亩乖(谢谢)。”赛佳儿紧了紧手中的西装,最后看一眼赛允祺,蹙着眉看向剩下的一群人:“牟哟奎(别动他)。” 穿过人声鼎沸,掠过觥筹交错,满目的奢侈和名利,让人眼花缭乱,终究在日日夜夜中逍遥其中,不经意间被俘获芳心,亦或是只有一时的快感和新鲜。 被丢弃,被作践,成为有钱人家的消遣的万物,丢失了一地碎了的自尊,却拾得了想要的金钱与微权。 洋洋得意,乐在其中。 隔着满目的敞亮,看着穿梭的人流,赛佳儿愣了神,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不久后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如此? “赛小姐?” 赛佳儿被这一声唤醒。 “这边请。” 最顶上那层楼,地板上的毯子换了,整个风格与下面的截然不同。 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切从简,却又处处透着奢华。 最妙的是墙上随意挂着的壁画,和摆在廊道边昂贵的瓷器。 可赛佳儿现在无心欣赏,心思全落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里。 最里间的屋,闻盛守在外面。 他替她开了门,临进门前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老人跟在那人身边,自然是个人精,只是落一眼,拍了拍闻盛的肩,面上依旧是祥和的笑:“阿盛,你最近有些冒进了。” 不道破最后的那层意思,但也替那人给了他一个警告。 闻盛扯一扯嘴角:“文叔说笑了。” 赛佳儿不理会这两人间的哑谜,踩着细高跟跨进里头。 实木质地的板,鞋跟落下,掷地有声。 出乎意料的,屋内没开灯。 楼下的霓虹灯映衬香港夜景的繁华,透过玻璃窗,照进一室的暗中,像是黑洞里不小心露出的阳光缝。 扫视一圈,没发现人。 赛佳儿试探性地叫了声:“官爷?” 无人应答。 摸着黑,赛佳儿找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一声响,灯亮。 她下意识地眯眼睛。 哪还有人? 根本就是在耍她。 原本积压一晚上的火气涌上心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