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汀梨的声音还不是太正常,“结束了。” “你哭了?” 付汀梨下意识摇头?,她没有哭,又发觉对面看不到。于?是吸了吸鼻子,慢慢地说, “补牙太疼了。” “听起来确实?挺疼的,以后好了的话要少吃点糖。”孔黎鸢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格外柔软,哪怕是说着这?样普通的话。 付汀梨还没来得及说“好”。 那边的孔黎鸢停了一会,又缓慢地说, “你先?下来吧,我把车停在很容易就能看见的地方,是你上?次和朋友借的那辆车,我看到在楼下,又在家里找到钥匙,就开过来了。” 今天她和她说了两遍“家”,每一遍都让她觉得鼻酸,像一颗心都被这?一个字揉皱。 “你怎么还是过来了啊?”付汀梨有些恍惚,她没有因为孔黎鸢不和她商量跑出来就责怪,只是觉得意外。 于?是孔黎鸢在那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一开始只是想?过来接你。” 停顿了一会,笑了一下,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比较薄。然后她继续说, “后来又觉得,既然都已经?决定要来了。那么早一点过来,能在楼下多?陪你一会,大?概也是好的。” 原来她早就过来了,但是却不敢上?来。出于?某种原因,这?个女人躲在了一辆不那么宽敞的皮卡车里,隔着那么遥远的高度和距离,长久地望着她,像过往的很多?次那样。 她在楼上?待了多?久,她就在这?辆车里注视了她多?久。 也许是因为她之前拒绝她与她一同来到人多?繁杂的口腔医院,以至于?这?个向来所?向披靡的女人,在她面前也没有了自信。 付汀梨张了张唇,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已经?没有在害怕,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就好像在孔黎鸢出现在她身旁的时候,一切不好的东西都会凭空消失,根本不需要她自己来驱逐。 她无意识地顺着孔黎鸢的话往下面看。 背对着走廊里熙攘吵闹的人群,纷飞细碎的谈话,暗度偏低的白炽灯灯光,隔着那一层单薄的玻璃弋椛。 有辆破旧皮卡沐浴着血红黄昏,车窗玻璃模糊昏暗,隐隐约约看到驾驶座有个人影,很听劝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车就停在下面最显眼的位置——是她刚刚只要一走到窗户边就能看到的地方,也是她此时此刻,只要一走出门就能注意到的地方。 在她这?个位置看不清车里的人。 但她就是很清晰地知道,车里有个女人正望着她,和她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 她们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彼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