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一旦清醒,一旦到?达终点,回到?舆论紧逼的国内,孔黎鸢可能很少会有这样?说话颠倒到?有些可爱的时?刻。 这个女人从来都很难彻底放任自己。 毕竟在之前,孔黎鸢没?有一次是在她睡醒之后再醒来的,也没?有一次向她展露过?熟睡之后毫无防备的模样? 她心疼她,同时?也珍惜此时?此刻的她。 于是她注视着这个女人昏沉而迷人的脸。在她濡湿额眼?皮上印上一个吻,一对?眼?睛弯成月牙,用很轻很轻的气音说, “付老师说,她想?要带你?去见妈妈。” - 第三个晚上之后,她们的第二次加州一号公路旅途正式结束。 好奇怪,每一趟旅途,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刚刚好,都只是三天。 付汀梨腿上的石膏已经拆完,又理所当然地换到?了驾驶位。 开往一个旧金山的地址,车上在放一首很老的粤语歌,音响的效果很好,比加州公路更开阔悠扬。 而孔黎鸢的烧刚退,戴一条新买的面巾,以一个病号的姿态被付汀梨裹上一层薄毯,很懒很萎靡地仰靠在副驾驶。 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们又在向前敞开的道路上了。 “你?真的要跟我去见我妈?”付汀梨觉得她看起来很像是在找寻时?机逃跑。 敞篷车里的风刮得很大。孔黎鸢掀起眼?皮望向她,在风里很松弛地笑?了一下?, “我是什?么很容易反悔的形象吗?” 病刚刚好一点,那个说话颠倒到?有些可爱的孔黎鸢就又藏起来了,不?知道下?次有什?么机会能再看到?。 付汀梨觉得有些可惜。 她开始怀念,她们在那场三十八度的高烧里谈论从前和以后的模样?。 绵缠又幼稚,像两个人同时?默契地做回孩童,在那短暂的时?间里脱离世俗。 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蹦出来,让她们不?要这么天真。 孔黎鸢生病的时?候会不?那么抗拒诉说自己。 她说了很多自己过?去的事?情?,说五年前的那次夏至车祸,她的腰背受了很严重的创伤,虽然伤口不?深,但让她痛了很久。 她始终认定疼痛是最本能的一种记忆方式。后来她在每年夏至都会去洗一次纹身。 因为她每次躁期之后,对?躁期发生的那些事?情?就会忘得很快。 所以她觉得用这种方式可以不?那么快地把那些事?情?忘掉,也可以将付汀梨的脸记得久一些。 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延缓自己的记忆消退。 纹身一共洗了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