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付汀梨“嚯”一声,“孔老师还是比我想象得大方,扔一还百,那你能不能把我的所有东西全扔一遍?” “你还想让我扔什么?”孔黎鸢笑出声,在黄绿色路灯下显得有些散漫,“我考虑考虑,也不是不可以。” 场面比她想象得好看,孔黎鸢跟着她走在这条被摩托车单车挤满的小巷里,头上悬着横七竖八的晾衣绳,远处突然不知哪个窗户砸了个啤酒瓶下来,噼里啪啦的。 ——就好像她们从未拥有过加州,从来都只是付汀梨和孔黎鸢。这两个人只在上海的冬天相遇,中间没有隔着任何情感。 付汀梨觉得自己至少不应该穿着孔黎鸢的羽绒服。刚要脱下,却被孔黎鸢按住。 “你不冷啊?”付汀梨问。 她看着孔黎鸢敞开的薄牛仔外套,里面的皮肤似乎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依旧白皙细腻,连鸡皮疙瘩都没有。 从巷口到出租屋楼下还剩一段路。孔黎鸢说话的时候嘴里好像都没有白气,双手很随意地抱住胳膊, “有人都张口闭口一个女明星了,难道没听说过女明星可以在零下二十度的室外待四个小时拍摄,也可以穿着礼服在寒风里走红毯吗?” 付汀梨被她一句话堵回去。 孔黎鸢瞥她一眼,又说, “刚刚拍杂志封面,室内没有空调,我换了十几套衣服,拍了三个小时,最薄的一套是吊带和牛仔裤,这三个小时我都可以不冷,现在这么一小段路当然也可以不冷……” 付汀梨默默听着,停住脚步,下巴胡乱地蹭着羽绒服柔软的领口。 孔黎鸢在前面的冷风里走着,薄牛仔外套被风吹得鼓起,长直顺发也被吹得飘起来,像一场轮廓模糊不清的雨。 其实付汀梨从未搞懂过这个女人。她不知道孔黎鸢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些过往,到底是随意,还是要强。 只知道,无论孔黎鸢呈现给她的是真实还是虚幻。 她崇尚的,都只是自己的真实。 她呼出一口白气,蹭着拖鞋走上前去。 孔黎鸢说完,听着付汀梨磨磨蹭蹭地从后面走过来,拖鞋吧嗒吧嗒地由远及近,像那双曾经踏过加州一号公路的马丁靴。 巷边的一盏路灯啪地一下熄了,发出一声似乎被冻裂的声响。视野暗了下去,晕成模糊迷幻的暗黄。 她回头,拖鞋的吧嗒声停在身侧。 然后是盖到肩上的羽绒服,没有男性西服外套的刺鼻味道。 只有年轻女人松软而湿润的气息,很淡。但很快,气息变得更浓。 垂眼,是一双温和从容的眼,往上仰着,视线好像飞过她的头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