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送她回来的车不一样,又换了一辆,车内饰却还是一样的低调沉敛,一切都是全黑的,除了…… 车钥匙上挂着的浓眉大眼的紫色脑袋。 巴斯光年?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至于她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平白无故怎么会看到巴斯光年,在孔黎鸢的车里? 兴许是注意到她有些发愣的视线,在她提问之前,孔黎鸢却先回答了, “有人送的,车钥匙总是不知道扔哪,就用上了。” “夏悦?”付汀梨问,她看到夏悦在送礼给剧组演员的时候,背着经纪人偷偷在礼盒里塞的,朝她吐吐舌头说“巴斯光年天下第一可爱”。 “不是。”孔黎鸢拐过一个弯,说,“夏悦送的那个在公司车里用了,这个是……” 她望她一眼,“其他人送的。” 付汀梨迟钝地点点头,没有深入去问这个“其他人”是谁,而是又打了个哈欠,好像自己刚刚佯装打哈欠的报应来得飞快。 “困了?”车在懒散的雨雾里前行,孔黎鸢的声音飘到耳边。 付汀梨又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犯困地耷拉着, “是有点。” 车速好像伴随着这句话慢了下来,车里的暖风也似乎消融成了暖热奶油,舒适地淌在空气里。 “那睡会吧。” 听了孔黎鸢这句话,付汀梨迷迷糊糊地阖上眼。 真的睡着了。 奇怪,明明在那个空荡的出租屋,楼上楼下的一丁点声响,墙体里的石子音、隔壁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楼下卷闸门呼地拉下来的声音……都能让她瞪着眼竖着耳朵听,然后心烦意乱地想拿刀砍人。 可到了车上,外头车声呼啸,午夜街头仍旧嘈杂,尖锐的汽车鸣笛,不知从哪传来的吵闹警笛,路过时溅起的哗啦啦水声,鼎沸喧闹的夜生活男女在路旁大笑……她反而睡得安稳。 这会她以为,这两者区别在于噪音和白噪音。 后来才知道,出租屋里,泯灭她睡意的是二十平米的孤寂,是望不到未来的恐惧。 而车里,安抚她睡意,将她沉甸甸压入睡眠的,是在她旁边开车的孔黎鸢。 还有一场短暂而光怪陆离的梦,将所有元素揉杂在一起。 梦里是加州,是敞开明亮四溢着阳光的公路,是张扬摇摆的花菱草,是她双手扣紧方向盘,将歪到不知道哪去的车拐到正道上。 是坐在副驾驶,手肘撑在车门,在敞开的车里望着她畅快大笑的女人,是抚过她金色头发的温热手指,是女人笑着问她, “你要不要和我做?” 梦里的她开着车,觉得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