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简韶笑着说。 简祈的泪珠滴滴答答地掉在她的手背,他说不会了,以后的眼泪只能为幸福而流。 他叽里咕噜地说以后他要变得更聪明更厉害,成为马柯口中的“成功人类”。他还要分裂出好多只小小祈,一只帮她梳头发,一只给她准备点心,一只留给她捏着玩,一大堆给她表演节目哄她开心…… 他自顾自计划的十分周全,不过简韶已经能预想到那种混乱场面。 给她梳头发的小小祈肯定没梳两下就咯吱咯吱地啃起来,把她的发顶弄的全是水,还得重新清洗。准备点心那只没做出毒死她的东西就不错了,不如下海抓鱼…… 至于被她捏的那只肯定最高兴,但是不排除被其他小小祈群殴的可能。表演节目的那一群气氛组,估计最擅长节目是现场展示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军阀割据世界大战…… 简韶想想,头就大了。 “嘿——”马柯的呼喊远远地传来,他大踏步地跑过来,嘴里还喘着粗气。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马柯摸着脑袋笑嘻嘻地说,“过一会儿要登船了,可别忘了啊。” “好的,谢谢了。”简韶笑着说。 简祈别过脑袋,不想让马柯看到自己湿漉漉的眼睛。马柯上次骗他蜜桃xx的事情,他还没有找他算账! 简韶拉着别扭的小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问:“这里是不是有寄明信片的地方?” 马柯点头:“当然了,这可是海港哎!给亲朋好友寄一张明信片吧,一定很浪漫。” 简祈虽然一直扭着头,但是耳朵竖的很高。 明信片,简韶都没有给他写过! “我想寄一张。” 马柯闻言,带着简韶到自己朋友的店铺。“方圆几十里寄信最快的一家,选这家绝对没错。” 简韶挑眉:“地摊?” “哈哈,哈哈,”马柯干笑两声,“新店开业,支持一下华人老乡嘛!” 简韶无所谓,反正这封信到底寄不寄的到也无所谓了。他们很快会离开这个港口,奔向下一个地方。 她只是想在心底做一个了结。 隋恕收到信件的时候,平城的雪还覆得极厚极重。 白压压的雪城,除了车道被连夜清扫出来,枯树的枝头、流转的街灯、冰封的堤坝,依然在流转的冷色调的霓虹灯光中闪着诡秘的暗光。 残血一般的天际很快便全部褪去了,只剩下不会流动的僵死河流,封缚在五六十公分的的冰层之下。 万籁俱寂中,隋恕久违地梦到了自己的祖父,在零下二三十度的黑龙江建设兵团,因为水井被冰封住,便主动请缨将绳子绑在身上下井凿冰。 他说爷爷,你不要去,你会死的。 庄纬的声音也回荡在梦中,他会死的。 隋恕分不清他们两个到底在说谁。 隋平怀吃惊地望着他,说不会。他在为全连凿冰,为所有忍饥挨饿的战友们取水,哪怕保护的绳子那样老旧,那样纤细,难以承受一个快一米九的男青年的身体,他也会下去。 “做正确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后悔。” 万籁俱寂,了无生气的夜晚。隋恕醒来,注视着黑暗的虚空,像望着隋平怀的脸。 桌子上的文件夹中有一封特殊的信件,白天的时候他没有拆开,此刻他站起身,来到了案边。 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魆黑的窗口像冰冷的枪口。 锋利的纸张划破食指,封口处渗出隐隐的暗红。熟悉的笔迹,写着让他再熟悉不过的话语。那是简韶陪他祭拜过祖父后,他头一次对她讲述自己的过去,然后将一本泛黄的《吃蜘蛛的人》放在了她的枕畔。 简韶一直很珍惜,去学校的时候都会随身携带。在抗议天价实习最难熬的日子里,她一直静静阅读着这本书。 轻薄的明信片,写着当年他祖父用红笔重重勾画过的话语—— 为使梦想成真,我们做了多少蠢事?作了多少孽?如果是为了想解救天下受苦人而铸成大错,上天是否会宽恕我们? 纵能逃过报应,一个人又如何面对自己良心法庭的审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