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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科生,大学教授,硕士研究生。

    唐宁突然疯笑起来,她没有出声,只是用身体的抽搐代替了笑声。床体剧烈地晃起来,过一会儿,便渐渐地歇了声响,因为其他室友还要睡觉。

    刘熙婉跟她讲过,她有一个在传媒类大学做教授的小叔。两个人一起去买年货的那天,刘熙婉还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说:“我叔叔在大学当教授,他说今年农业农村部、发改委、教育部等九个部门会出台新的方案,号召大学生、企业家自觉回乡建设,同时鼓励退休的干部、老师等等回乡定居。”

    唐宁冷漠地想,是啊,真是一语成箴,这次该回乡的真的就变成自己了。

    深黑的夜里,她几乎把二十多年的人生全部摊开在月光下重新捋了一遍。一碗豆浆一块钱,一箱紫米面包11.8,半份米、半份西红柿炒鸡蛋三块五,但是只有五块肉的肉菜就要八块。她一个月吃不到四百块,学费是四千四每学年。她下面有一个弟弟,她一无所有。

    最后,她想到了举报。

    第二天,阳光重新照在了她的脸上,崭新、明亮、熠熠生辉。多么紧要的城市,多么次要的她,但是晨光依然让她感觉到了辜负与被辜负。她也不过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变得这样闪耀。

    唐宁最终还是没有迈过心中的那道坎。她掏出手机,打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电话:“我想考研,再为自己搏一把。阿韶,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从下学期开始离开学校,全力备考。”

    她无法和刘熙婉再住在同个屋檐下,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学校的任何加分上了。

    听到她的来意,简韶没有吃惊。她知道唐宁一直是想冲名校的。“你保研的原目标是平大吗?”简韶突然开口问。

    唐宁愣了愣,低低应声,“是的……”

    简韶一直不太清楚她具体的规划,唐宁很少同她谈自己的未来,不知她是否与刘熙婉一遍遍描摹自己的梦想,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她分神想,平大研究生的名额大部分给了本校的保研生,开放给外校生考的属实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唐宁冲刺这样的学校,还失去了保研的资格,恐怕是难上加难。

    就在分神的中途,脚边传来微小的力道。简韶低头,发现小祈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倚着她的腿玩手指。

    或许是吃准了她在打电话,不会出声赶它走。它又钻进她的两腿之间,抬起一点点眼睛,用发顶蹭蹭她。

    简韶扒拉它的脑袋,想让它一边玩去。但是它似乎理解为她在陪它做游戏,很开心地围着她打转。

    长久的沉默让另一边的唐宁以为简韶并不愿意帮忙。她失落地想,是了,其实简韶也没有什么帮她的必要。

    那天宋上云给安全通道给简韶打电话,其实她就在底下一层安静地默背考研单词。

    等宋上云打完电话,把吴娉和她们的冲突完整地讲给简韶,闲庭信步地走下楼梯,才发现台阶上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个她。

    宋上云知道,她什么都听见了。

    “她还好吗?”唐宁主动打破了僵硬的沉默。

    宋上云十分尴尬,只是道:“还好。”

    唐宁别过眼,有些疲惫,“我并不是像吴娉指责的那样,踩高捧低,不在意她这个朋友。”

    宋上云安静地听着。

    “我只是有了更志同道合的朋友,”唐宁陈述着一个事实,“没有谁必须和谁捆绑,也没有谁必须对谁的选择负责。有人和我的人生规划更相似,我们越走越近,是很正常的。”

    她像极力为自己辩解。

    宋上云见唐宁并没有追责她把一切告诉简韶,顿时松了口气。

    唐宁看得出来,宋上云也同样不在意别人如何编排简韶,她只是想打好关系。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绿灯闪烁的安全出口分手。

    不过这样的经过唐宁也不准备跟简韶讲了,何必再说呢?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讲的,没有谁必须对谁的选择负责,不再志同道合时,就像溪流遇到分叉口,自然而然地分道扬镳。

    另一边,简韶还在摆弄小祈。

    用手拨弄它,它不愿意安分地走掉。用腿推它,它就干脆耍赖似地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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