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张会提起“王尚书”三个字,沈瑞便不由想起何鉴,面上虽带笑,口中却极低声叹道:“何尚书,可惜了。” 张会眼神闪了闪,口中哈哈大笑,好像沈瑞讲了什么笑话,随即回头,瞥了身后跟着的小内侍们一眼。 跟这儿伺候的都是刘忠调教出来的人,立时便会意,特特放慢了脚步,拉开了距离,远远跟着。 张会这才扭回头来,也低声道:“还不是魏彬干的好事儿,这厮快成了刘瑾第二了。” 刘瑾弄死了丘聚之后,让魏彬接了东厂,魏彬便处处以刘瑾马首是瞻,端得一条好走狗。 张会低声说了前后,乃是个犯了事儿的将官被何鉴摘了官帽,这人与宫中内侍有些姻亲关系,转弯重金求到了魏彬这里。 魏彬自接了东厂攀上刘瑾,也膨胀了不少,自觉地刘千岁之下他起码也是个魏九百岁罢,便大喇喇让何鉴复用此将官。 何鉴自然半分面子也不给。 魏彬恼恨起来,让人下了这么个套儿,倒还真把何鉴给掀下去了。 只是…… 沈瑞冷笑道:“这下,刘公公怕是恨死了魏公公罢?” 何鉴下去了,换了王守仁上来,刘瑾不气疯才怪。 比起何鉴,王华王守仁父子才是刘瑾的眼中钉。 张会这才真正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小声道:“正是。皇上,高兴得紧呐。” 沈瑞也不由莞尔。 拐过两丛花屏,行至长桥之上,张会见周遭水面空旷,小内侍们离着极远,方才说起正事。 他缓缓开口道:“这次平乱,仇钺首功,兵部议封其为咸宁伯,皇上已经准了,拟让其为陕西总兵官。” 如今献俘完毕,安化庶人身首异处,这场叛乱彻底尘埃落定,也该轮到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仇钺首功毋庸置疑,得个爵位也是应当的,沈瑞略点了点头。 张会却讥讽一笑,道:“但刘瑾进言,此乱之后还当换防,应将仇钺调入京来,杨英调延绥为总兵官,曹雄调宁夏为总兵官。又替杨英、曹雄请封,说是此番平乱两人功勋不在仇钺之下云云。” 沈瑞不由大皱眉头。 “杨英同刘瑾素无干系,谁不知刘瑾这么卖力是为了他那儿女亲家曹雄。”张会一脸不屑,“真是物以类聚,曹雄也是十足小人。 “先前这厮搭上刘瑾成了姻亲,后来乾清宫走水,刘瑾被科道弹劾,可好,曹家又作了缩头忘八,谈粮病重,作为正经亲家的曹家可没半点儿动静。 “这次见石文义出来办差,还一举抄了晋藩代藩,知刘瑾还没倒台,曹雄急吼吼就派曹谧带着大批金银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