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我恨我,若您要退亲,我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苦笑一声,“以如今外头传的那些,便是与我退亲,想也不会污了大姑娘名声的。不过您这边若需我做些什么,我定会竭尽全力,不让大姑娘名声有瑕……” 沈林偷眼看着谢氏,她并没有动怒也无动容,半晌才道了句,“如今殿试要紧,不要想旁的。” 退亲也不是这时候退的,在殿试之前退亲,影响了人家发挥,也会落下不好名声的。 沈理能再上一步是多不容易的事,谢氏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这会儿拖沈理后腿。 张鏊应声去了,前脚出门,后脚就着人送了药材吃食过来既没退亲,便是还要做亲家走动,总要送东西来给岳母补养身子才不失礼数。 谢氏也没让退回去,算是默认收下了。 沈林这边来与沈瑞说了,也叹气道:“张鏊就那般直说要借刘瑾之力入朝堂,我竟无言以对了。” 沈瑞淡淡道:“既是‘借’力,便有‘还’的时候。他只道那些个银两就能买刘太监的‘力’了? “他这会儿是意气风发,觉得将来鹏程万里,没人捆得住他手脚,等一脚踏进那泥淖,他就会发现,便是没有捆绑也一样寸步难行。 “张家,只先张侍郎是个懂官场的,彼时张鏊还年少,一心苦读,想来张侍郎也是没传授他多少为官之道的。张鏊要是这样的性子……”沈瑞摇了摇头,难说得紧。 张鏊现在口口声声是要报复,只是一时“屈”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又因为别的事继续“一时屈”? 屈得多了,屈得久了,可还能伸吗? 最后真成了刘瑾阵营的也不一定。 刘瑾到底还能蹦多少时日呢? 以杨廷和那边传话所说那日豹房里寿哥对刘瑾的态度来看,只要刘瑾还能为寿哥所用,寿哥只怕也不会动他。 那么张鏊是否会攀附刘瑾,攀上之后能走得多远,实不好说。 而这样性子的人,真站得高了,也未必是件幸事。 若依照他沈瑞的看法,当然是退亲的好。 但是,还有个更现实的问题摆着,沈枚年纪不小了。 “我也希望妹子找个良人。”沈林脸上更苦了几分。 “我母亲也是为难,枚姐儿今年十八了,这桩婚事若是不成,便是咱们占理退亲,也没有调头就找人定亲的道理,总要再拖个一年半载的才好重新说亲。到时候,二十的姑娘,还有什么好姻缘。” 沈理如今是湖广布政使,封疆大吏,其实给枚姐儿的选择余地反而更小了。 时人风俗,体面人家,找年长媳妇的极少,与沈理家门当户对的,少有年岁相当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