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联系了张彩劝他的那番言辞,再想想皇上与他说的那些“当清理门户”“别叫些德不配位的东西连累了”的话,他已担心起皇上真是在疑心他、敲打他。 都怪丘猴子这狗东西,让皇上寒了心,开始疑起他们这些东宫老人来。 刘瑾暗道。 如今他就好生做些事出来,重罚那些贪得无厌的东西,为皇上多找些银子出来,方能解了皇上疑心,信重他如故。 刘瑾心里盘算着,眼角余光瞥着蔡驸马。 沈瑞上的是密折,并非公开弹劾德王,旁的朝臣是不知道的。 皇上只叫人誊抄了部分内容发与内阁及司礼监看。 今日既内阁、蔡驸马、户部都到了,想来便是要处置此桩了。 刘瑾嘴角一耷拉,心道如此甚好,德王可是正正撞上来,待会儿他就奏请让御史张过去查德王! 嘿嘿,李东阳不是指使张查了焦芳和他刘千岁的人? 看看查亲家李阁老怎么个查法! (淳安大长公主的孙女蔡淼嫁给了成国公二公子,正是李东阳夫人的嫡亲侄子) 刘瑾眯缝起眼睛,看着走在诸人之前背脊挺得笔直的首辅李东阳,心下冷哼,勿论有没有放水,他都会找人奏上一本,让这老东西尝尝滋味。 寿哥好似刚从外头跑马回来,一身戎装还没换去,就径直接见了诸臣,身后跟着两个小内侍打扇还嫌不够,自家抓着把大蒲扇使劲儿摇着。 这副样子委实有些滑稽,有损皇上的英武形象。 旁人早已习惯了小皇帝这般随性,不以为怪,只头次来西苑的沈瑾暗暗纳罕。 他原就没见过小皇帝几面。 先前张家为他谋了日讲官,论理本当是能常常面君的。 结果当时小皇帝以天热为由停了经筵。 天没凉下来呢,便是天子大婚。 等婚仪过了,天又彻底冷了,经筵继续推迟。 再往后,西苑起来了,皇上又不时移驾西苑…… 种种“逃课”的借口都叫小皇帝玩绝了。 这日讲官也就变成了个虚名。 沈瑾心下苦笑,好像张家替他谋划的位置,总是会有波折,如这日讲官,如先前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 还有这次。 这次他出孝回京,张家一心想推他入通政司。 其实,他更乐意重回翰林院。 他很想看看书,研究研究学问,有空的时候,还能去青泽书院讲讲学。 回乡守孝这些时日,他已将族学治理得极好,也极喜这样平静悠然的教书日子。 他还听说李阁老在整顿四夷馆,在对外招募教师,提出四夷馆教师必番字番语与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