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员外觉得自己怕是要真病了,镇日躺在榻上掐着手指头算日子。 他那天从府衙出来就立刻写了信叫人送走了,三天,三天半了,该送到了吧? 那送信的是魏家家生子,几代的忠仆,极为靠谱,带着两匹马出来,日夜兼程,一路疾驰到济南府,大腿根都磨破了皮也强忍着。 布政使司衙门虽也有官宅,但因地方有限,每家宅子都不大比起五进的大宅子而言,三进是小了点。因此基本上左右布政使、左右参政、左右参议都在外头另有私宅。 这送信人不是头次来济南府了,自然知道这点,一路到了张府,从西角门下了马。因腿上有伤,他几乎是滚下来的,强忍着剧痛挪到门前。 塞了不少银子给来应门的门房,他压低声音急声道:“登州的急信,真个是要命的大事儿,烦劳快快通报张大人。” 那门房熟练的收了银子,听说是登州,不由顿了下。 这不是登州第一次送信过来了,每次都说十万火急的,但……府里始终没什么动静。可见他们的十万火急,未必是大人的十万火急。 布政使大人还未下衙。门房便只报给里头管事知道,登州又送信来。果然里头根本不重视,也不曾吩咐去请大人。 拖拖拉拉好半晌才有一位师爷出面接待了这送信人。 这师爷漫不经心问了两句,却没想到真听到了天大的事儿,登时一蹦多高,都顾不得与送信人说一声,便匆忙就跑去寻了张吉身边的首席幕僚齐师爷。 登州之前送的信,说的都是民乱未成、铺子被封的事。 对此,张吉自然很是不快,在书房里连骂蠢货。 齐师爷深以为然,魏家确实蠢了些,不过乡野之人嘛,能有多高明呢?事儿已经出了,就看他们怎么利用这事儿了。 “东翁还是写封信给阁老。再,透消息与胡御史?”齐师爷建议道。 御史胡节还在山东呢,又是刘瑾的人,这事儿于公于私都合该胡节这巡按御史出面弹劾沈瑞。 而且御史风闻奏事,虽是没实质性民乱,但是百姓因买粮聚众滋事,总是地方官安抚不利。 沈瑞又无端给所有百姓发粮是百姓,不是灾民,这可有浪费国帑之嫌了,此外再参一本邀买民心也是可以的。 张吉这边应下,那边透气给胡节。胡节办事利落,很快就有折子上京了。张吉也就丢开手,后续登州不断过来求助,他是理也不理的。 没想到,沈瑞这小子还能玩出清丈田亩这手来! 张吉也是气得跳脚,但,他还真就阻不了。 到了他这样封疆大吏的位置,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