汛期降雨带来的河水暴涨,莫说河滩,两岸都尽没,那必然是颗粒无收,前期耕种投入的种子和时间便白搭了。 “这不这二年都是旱,一直也未涨水,总有人心存侥幸。”陆十六郎摇了摇头,道,“都是开荒的地,也没有税,村人都想着能收点儿是点儿吧。到底还是离水边儿近,浇地容易些。” 沈瑞清楚的知道,何止是怕淹庄稼这点儿小事,在河滩耕种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泥土被河水夹裹而下,下游水流平缓时淤积下来,导致河床抬高,一旦发水,便是冲堤毁坝,灭顶之灾! “在河滩耕种不是办法。”沈瑞皱着眉头,他尽量用白话解释了水土流失。 陆十六郎听是听明白了,但也只能苦笑。 灾年里,农户没有更多的选择。 沈瑞视线不自觉往高低起伏的远山瞟去,其实,开荒也不是没有地,但连续的大旱让人心理绷起一条线,无限渴望靠近水,山上,如何灌溉…… 登州本身地理条件就不好,全境丘陵山地占了七八成,土地也并不肥沃。 当然,相对而言,登州府的人口数也没那么多,所以,丰年时,自给自足不算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但到了荒年,这种地理上的劣势就完全凸显出来了。 水利是个大问题是,沈瑞努力回想着自己所有的水利知识,水库,水渠,水车…… 然后,就算不能水力发电,总能用水力做点儿什么吧?冶铁,舂稻,碾磨…… 专业问题还是得问专业人士,沈瑞已是打定主意,粗略考察一遍地形以后,就回去写信给李延清,毕竟李治水营造都是一把好手,若是可能,从工部请两个行家来实地看看只道一下就更好了。 这边他还是得组织人手加紧收集刻录农书,他隐约记得一些汉唐时期就开始利用水力的机械,只是不记得细节,翻翻前朝农书杂记,总会有些所得。 沈瑞掏出随身带着的本子,一支炭笔麻利记录。 这原就是准备随时看到、想到问题就记录下来的,晚上统一归类整理,以免错过灵光一现的点子。 陆十六郎早见过他如此,也学来了这招,此时便闭上嘴给他个安静空间。 片刻后见他记录完成,陆十六郎才道:“大人其实不必太过忧心,辽东如今形势大好,若是如这次这般,大批从辽东买入粮食……” 沈瑞微微摇头。 商人们是真的认为海贸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产粮不产粮都没关系,可以对外购买,在商人眼里,天下没有钱买不来的东西。 曾经的登州因是日、朝入贡的必经之路,在唐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