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了内宫,寿哥却将沈瑞招了进来。 寿哥仔细问了沈瑞那个闫氏女来告状时的情形,沈瑞就非常客观的阐述了一遍。 却不想,寿哥会突然问他丘聚。 沈瑞斟酌了一下,方认真道:“丘聚能得皇上重用执掌东厂这些年,当是有能力有才干的。他也未必不忠君。只是,由此事上看,他未免私心太重。人固有私心,然若私心过重,不免有损公肥私之举。” 寿哥又看了他片刻,才点了点头,道:“说得倒也中允。” 因又问:“你也见了那妇人,也见了口供案宗,依你看,杜家灭门案,可是丘聚所为?” 偷个教坊女出来,偷个流放犯出来,都算不得什么,哪怕是偷个死囚出来,只要不是因谋逆而判死刑的那种,寿哥都不会皱皱眉头。 他现在,更关心盐商杜家的案子。 他现在,最想挖出来的,不是什么真相,而是,杜家的银子。 缺钱。他现在非常缺钱。国库,内库,都缺钱。 他为什么那么想赚钱?因为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他自己喜享乐放在一边不提,他再享乐能花几个钱,还是国事上花钱如流水呐。 边关像个无底洞一样,他丢了张永下去探底,张永已是极能干的了,可去了这许久,都没能摸到那洞底!岁尾年初,这洞口又大张着要银子往里填。他既愤怒又心寒,却又不能不给。 灾荒,一年比一年重,一年比一年地方多,好像一下子全国都在闹灾荒一样。赈灾的银子拨下去,可有银子也要有粮食才行!各地常平仓频频出事,处处少粮,眼见着粮食一天一个价,银子一动不动就在缩水。 一时间,寿哥恨极了这些硕鼠。 这些该死的东西,地方上贪,边关上贪,京中六部九卿贪,连他身边的内官也在贪。 私心太重。没错,就是私心太重!就是损公肥私!一个两个的,都拼命的从他这皇帝身上撕扯好处往自己口袋里装! 沈瑞这次没有片刻斟酌犹豫,直言道:“皇上也说了,不能听片面之词,此事也不当臣置喙,当看王岳王公公查得的结果。” 寿哥轻笑了两声,再次在殿内踱步兜起圈子来。 他想,沈瑞是不知道丘聚告状的事儿,要是知道丘聚把个谋逆的大帽子扣孙梦生头上了,沈瑞怕早就恨不得咬死丘聚了,断不会什么不敢置喙了吧。 方才,母后找他过去了,却忽然问起了孙梦生那事。 寿哥登时就沉了脸,直问:“母后从何得知?”此事已是下了封口令了的,看来他再三清理过的乾清宫中依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