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在司礼监多年,先前又掌东厂,有人相护也没甚好奇怪。且英国公府非但与王岳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仇,虽是丘聚挑的事儿,但到底是王岳做主去了自己侄儿和英国公府三老爷的职位,刘瑾丘聚是再怎么也想不到英国公府头上的。而咱们家素来与他们无涉,又与张永公公那边交好,近来红白事也不少,分身乏术,他们亦不会想到咱们头上的。” 沈瑞听着频频点头,叹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生怕百密一疏,露了破绽。” 沈瑛拍拍他肩膀道:“也不必想那许多。事情已了,他们现在是当头疼的时候,王岳既然未死,岂会不对付他们!他们只怕一时还不会开始清查什么。待过上几个月,便是当时露下什么也都干净了。” 这个冬天的几场大雪拖慢了沈家三兄弟的行程,进入南直隶已是过了腊八。 沈瑾心下不由焦急起来。 虽说因着路途遥远,送信进京再等他归来时日太长,张老安人是不会停灵那许多时日才下葬的纵是冬日里,加些冰尸身可存,却也拖不过七七四十九日。 但作为承重孙,沈瑾的迟迟不归还是十分不妥。 与沈瑞不同,沈瑾待祖母张老安人是有真感情的。 他虽承认张老安人年迈后有些糊涂了,但在他年少时,祖母是真心待他好的,事事都以他为先,他虽是庶子,在家里却半分也未因庶出身份而得到丝毫慢待。当然,这自然也是他与沈瑞对张老安人态度截然不同的关键所在。 于本心里,沈瑾是真想赶紧赶回去送老祖母最后一程的。 可是这样的路况,他再是心焦也没法子。 他曾一度学沈瑞弃车骑马,希望行进速度能更快一些,只是他到底没有功夫底子,骑了一阵子,便是腿侧火辣辣的疼,腰也又硬又酸,只得重新回到车里。 沈瑾这样的焦灼,沈瑛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样的心情他也十分理解,一如当年他父亲去世时他也是没命的抽马往回赶,所以他劝慰的话也就不好说出口了,也觉得劝也没用。 沈瑞虽厌憎张老安人,近来又因寿宁侯府而远了沈瑾,但瞧见沈瑾这样,也忍不住叹气,终还是由他出面劝了沈瑾两句。 “瑾大哥急也是没用的。如今天寒地冻,最是易感风寒的时候,若是不好好保养,病倒了岂不更耽误事?四老太太也已入土为安,她在天之灵也只有盼着瑾大哥更好的。瑾大哥怎好让老人家不安。” 虽明显是客套话成分居多,但听了沈瑞这句,沈瑾仍目露感激,有些哽咽的叫了声“瑞哥儿”,却是摇摇头说不下去了。 沈瑞对他的疏远他是清清楚楚的,他也不是没想m.BowucHina.coM